易融歡摔個四仰八叉,周圍護衛驚呼欲上,近在咫尺的易錦怎會給他們機會劍尖迅速抵向易融歡的脖頸,嚇得眾人齊齊釘在原地,不敢妄自亂動。
第一次吃這么大虧,且狼狽之相還被手下護衛一覽無余,盡收眼底,易融歡的臉色有多陰沉有多黑,自不必說。
他的聲音冷如冰川,眼中卻快噴出火來“在這里殺我,你和整個夜月閣都要與我陪葬”
金暮黎淡淡道“我不殺你。”
易融歡一愣,隨即一哼“諒你也不敢”
金暮黎嗬的一聲短笑,目光涼颼颼“你覺得金暮黎不敢”
易融歡只覺仿佛有條冰滑毒蛇從雪地里爬到自己脖頸,繞上三圈再慢慢蠕動著往后背鉆,好似隨時能咬他一口讓他喪命。
是啊,金暮黎殺人,何曾問過對方什么身份
在她眼里,只有活人與死人之別。
尊不尊貴,受不受寵,跟她沒有半文錢關系。
橫空出世后的短短幾年里,她殺了多少人
又被多少仇家想方設法竭力追蹤尋上門
她除了不知疲憊地應對,何曾說過一個怕字
夜月閣成功招攬她后,也成功被拖下水,卻從未在人前發出過半聲抱怨。而他們的實力,則在不斷廝殺中逐漸大增,地盤規模也越來越大。
想到這里,他頓時閉了嘴。
識時務才能保命,有命在,才能報仇,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不殺你,原因只有一個,”金暮黎伸手移開易錦手中的劍,將他拉至身側,“你雖下令對付錦兒,卻未真正下死手,否則即便我想救他,也無起死回生之術。”
易融歡站起身,拍拍衣上塵土,輕哼一聲。
既然這種情況下金暮黎都不殺他,也就不會再行偷襲干掉他了。
所以他一點都不擔心。
金暮黎握住易錦執劍的手“只要錦兒不嫌我的名聲臭,叫我一天姐姐,我便罩他一天安危。以后誰欺負他,就等于欺負我,敢傷他一根手指頭,就等著用整條胳膊來換。”
傷別處,自然是以此類推。
心口胸腹不用說,直接取命。
易融歡哼道“金暮黎,你能如此囂張,不過是因為你運氣好,還沒遇到比你更厲害的,否則,隨便一個門派高手都能像碾死螞蟻那樣把你踩在腳下,滅掉你看似內斂、實則張狂的無知氣焰。”
金暮黎心中感慨居然有人說她這種瘟神運氣好,可見眼睛有多瞎。
短短十幾年,已經歷經人生坎坷,無數次徘徊在生死之間、差點命喪黃泉,幾乎沒有人比她更倒霉,竟還說她運氣好。
唉,真是瞎得無藥可救。
但她沒有解釋,反而贊同道“你說得很對,我的運氣的確足夠好。所以,你是要自己變強再來打敗我,還是干脆請你家長輩出手,幫你雪今日之恥”
易融歡悶著郁氣,陰“丫頭,別囂張,咱們來日方長,你就等著吧。”
“算是個有骨氣的,那我就等著你哪天長了本事來找我,有種就把我打趴下,沒種就給我跪著,”金暮黎牽著易錦轉身離開,“另外,你比我長不了幾歲,沒資格叫我丫頭,下次若再這么喊,我就打得你出不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