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暮黎未出現時,易融歡和易錦已渾身是傷,而圍困他們的人,足有個。
身穿褐色衣衫的中年領頭人陰聲冷笑“你們已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還想走不如陪易文度那老家伙一起死吧”
說罷,森森語氣中又帶出一點懶洋洋,“死光才叫全滅,干掉他們。”
“等等”易融歡的額頭、鼻側和臉頰上都有血跡,富貴睡服也成了破衣爛衫,他陰著臉橫劍一個厲掃后,退后兩步凝勢不發,“你們如此不留余地的追殺,非要我們所有人的性命,究竟是何深仇大恨,是不是也該說個明白了”
“是何深仇大恨我不知道,我只知,這是我們圣女的命令,所以你們,”領頭人擺弄刀尖,直指二人,“必須死。”
“圣女什么啊”易融歡話未問完,肩膀便被突襲而挨上一刀,不僅傷口深可見骨,還被削掉一大塊臂肉,慘叫之余,便是血流如注。
“哥”站在他身后的易錦驚呼。
易融歡罵著讓他走時,他不走,機會稍縱即逝,便再次被圍住。
“別叫我哥”易融歡痛得直咧嘴,卻無力包扎,也沒機會包扎,執劍的右手使勁握著劍柄,卻還是劇烈地抖了一下,出賣了他其實早已脫力的事實,“今生都別叫我哥,來世也不要做兄弟”
“嘖嘖,如此無情,果真是易莊主的種,”領頭人看戲般道,“怎么還不動手是想將他們和易文度一樣凌遲嗎”
易融歡和易錦同時瞪大眼睛“你們、你們竟然”
“這么吃驚做什么那是他罪有應得。”領頭人篤定眼前二人活不成,也不急,慢悠悠地拖著長調,“易文度招花引蝶,處處留情,外面不知播了多少種,你們若為他傷心,可就真不值,畢竟受害的,是那些被他始亂終棄的可憐女子。”
他繞著二人走兩步,看看易錦,看看易融歡,“有其父必有其子,聽說你和你爹一個德性啊不,錯了,是比你爹還狠。你爹處處留種卻不負責任,你呢,則走另一個極端,逼她們絕育,一個也不讓她們生。啊,圣女說得對,你們易家人,果然全都該死。”
易融歡本就有些脫力,此刻又大量流血,右手便抖得愈加厲害,快要拿不住劍,心里也更加清楚今日將無命茍活,即便下跪磕頭,服軟求饒,這些人也不會放過他們,便撿回一點骨氣,拼著身體里的最后力氣,主動攻擊“殺了你們”
哪怕殺死一個,也多一個墊背的。
鑄劍山莊失火被屠戮時,他已經殺了不少,但這些專門針對他和易錦窮追不舍的人里,卻有兩個綠靈士,他雙手難敵四拳,終究還是吃了虧。
此時既知自己必死無疑,絲毫沒有商量的余地,也就豁出去拼了。
可他哪里還是對手
即便只是想多拉一個來墊背,也是奢望。
身穿褐色衣衫的領頭者懶洋洋站著、看著,另外八名黑衣人則面帶嘲諷笑意,只分出兩人迎住易融歡、兩人撲向易錦。
四人連揮刀都沒有盡全力。
在他們眼中,這平日里互相憎恨、此時卻要莫名死在一起的兄弟二人,早已是案板上的魚肉,待宰的羔羊,什么時候斷掉兩人最后一口氣,完全是由他們說了算。
不過,快死的魚也敢蹦跶著反抗
那怎么行
絕對要先狠狠拍上一刀背。
殺不殺,何時殺,不管,先打暈它教訓一頓出出氣再說。
易錦也不知易融歡哪根筋搭錯了,在火光滔天、一片混亂的山莊里遇到后,易融歡便扯住他袖子、拉著他上馬一起跑,直接跑向赤墨城。
可還沒到,就被追上了。
如今,武力值不高還受傷的他,連一人都打不過,又何況兩人
“姐姐”他低喃一句,執劍拼了。
“這樣的弱雞,何需兩人”其中一名黑衣人忽然止步退出,“交給你了,不然傳出去要被笑話死。”
另一名黑衣人沒有反對,一刀劈向還是少年的易錦“給你個痛快吧”
“多謝了”回應他的不是少年形同虛設的劍,而是一根血色長鞭。
金暮黎為防傷到易錦,沒有直接攻擊,而是先將那人卷起扔出去,飛鳥般落向少年身邊時,順便替易融歡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