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九個崽兒,無論天上人間,都被當成寶寵著,不樂才怪。
待到中午,又是一頓豐盛午餐。
四小只捧著四小碗,拿著四小勺,不言不語,埋頭干飯。
“真是龍生九子,子子不同,”妘宇然笑瞇了眼,“淵淵彬彬有禮,清玥有長姐風范,冥珠嘰嘰喳喳活潑靈動,到了四個小憨憨,卻行動一致,沉默寡言。”
“寡言歸寡言,聰明卻半分不減,”周不宣來回觀察四小娃,“不僅自己吃魚,還把魚翅吐得特別干凈,絲毫不用擔心他們會卡著。”
妘宇然轉臉問魏庭枝:“我記得你有個堂叔,幾十歲了吃魚還卡?”
“是,”魏庭枝笑答,“堂叔堂妹父女倆只吃魚頭魚肚,且魚要夠大,否則一吃就卡。”
“那可真是不如三歲小娃,”妘宇然樂不可支,“跟我一樣。”
周不宣差點噴飯。
“笑什么,”妘宇然理直氣壯,“幾個人同時笨得與眾不同,才不會把我凸顯出來。”
周不宣豎起大拇指:“高見!”
金暮黎也給面兒:“雖然沒有吃魚的技術,想法卻很成熟。”
妘宇然仰起脖子,鼻孔朝天:“那是。”
魏庭枝為四小寶每人分六個純正魚丸:“還是這個比較安全。”
說罷,把最后兩個舀給妘宇然,“別飄了,快成仙了。”
金暮黎哈哈大笑。
妘宇然瞪他一眼,也樂了。
這時,門外響起輕叩聲:“主子,鴻鵠酒樓陳掌柜求見。”
魏庭枝看向左側和對面。
周不宣點頭,金暮黎不管。
魏庭枝道:“請他進來。”
陳掌柜的任務,自是匯報宮中消息。
他說著話,眼睛卻直往四胞胎那邊看,半天才眨動一下。
皇帝已閉關,今日是長公主獨立上朝的第一天。
反對長公主監國的官員為了找茬刁難,連夜奮戰,將未曾解決的棘手存案扒拉出來,請求裁斷。
其中一件,是王貴妃的娘家侄子王全本被賜田二十七頃,卻令家奴占奪京郊農民田產兩千三百頃。
貧民赴告,御史劉喬徇情曲奏,致每日斗雞走狗、賞花玩柳的王全更無忌憚,家奴益橫。
此事原被壓下,卻不知為何昨晚有涉案原告擊鼓鳴冤,并因縣官不作為,一頭撞死在衙前。
出了人命,事實鬧大,奏折便在今日朝會被呈上。
按說,縣令有失誤,應有上一層衙門接手,不該直接進早朝。
所有官員都心知肚明,原因是什么。
只不過,大家都疑惑,為何拿此事開刀,畢竟關系到貴妃。
貴妃的哥哥王世充乃吏部尚書,得罪他,就不怕影響仕途升遷么?
周不宣靜靜道:“然后呢?”
“然后主子令錦衣衛調查,”陳掌柜道,“錦衣衛速度很快,核查實情后,將縣令和被告帶到金鑾殿,主子手起刀落,直接將二人斬殺。”
妘宇然倒吸一口涼氣:“百里釗……真猛!”
陳掌柜看他一眼,沒說話。
“想給殿下下馬威,卻不知捅到了蜂窩上,”周不宣冷哼,“若非顧忌百里賡,昨日便不會隱藏實力。”
“正愁如何殺一儆百,便有人上趕著送上來,”金暮黎笑道,“這下好了,正好幫她立威。”
魏庭枝猶豫片刻,還是開口:“打擊王貴妃,受益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