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奉的眸光漸如星辰:“真的?那師尊,他叫什么?弟子該如何找他?”
周不宣正要說出衛祎昀的名字,卻臨時改口:“我先飛鴿傳書,問問情況,確定后再告訴你。”
皇甫奉不疑有他,連忙點頭:“多謝師尊!”
于是,正要趕回家陪父母親人過年的衛祎昀,收到一封密信。
“總算來了,”熙眾津道,“雖然跟我想的不一樣,但也不錯。”
被現實捶打、成熟許多的衛祎昀道:“我們該如何做?”
“化裝成乞丐,把百姓的怒火挑起來,”熙眾津搓搓手,“只要鋤頭籮筐一開打,咱就渾水摸魚,把那撈足油水的狗官腦袋打爆。”
“……”衛祎昀無語,“那最后倒霉的,可能還是百姓。”
“就是要激化矛盾,”熙眾津道,“官民對立起來,事情才能越鬧越大,驚動朝廷,派兵鎮壓。”
“可我怎么覺得有點多此一舉,”衛祎昀皺眉,“不是等百里乾起兵造反,再兩軍對壘么?”
“你懂什么,”熙眾津輕哼,“造反也得等春天化凍,不然南軍北上,還沒打仗,就病死了。”
“……”衛祎昀受教之余,還是不解,“可這跟咱挑事有何關系?”
“閑得唄!”熙眾津雖仍需藏形匿影,卻已毫不氣郁,“在皇甫奉回來之前,咱們總得找點事做。”
衛祎昀:“……”
“要不然干啥,”熙眾津又氣又無奈,“邪尊不來,我想換身體也沒辦法,一旦從你這里出去,氣息就會泄露,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您的意思是,”衛祎昀終于明白他為何只說不動,“得回山洞?”
“不然呢,”熙眾津嘆氣,“不僅咱仨要過去,還要把新看中的人一起帶走。”
“您……”衛祎昀試探,“已有人選?”
熙眾津:“沒。”
衛祎昀:“……”
敢情嚷嚷半天,連個影兒都沒有。
“玄久黛不來,密信都發不出去,想再多也沒用,”熙眾津抬腳,“早點回去過年,早點回來搞事。”
衛祎昀邊走邊質疑:“真的只是太閑?沒有其他目的?”
“你這娃子,”熙眾津嘆氣,“你們周神醫不是說了想澄清天下、讓更多土地回歸農民手中嘛。”
“昂,那怎么啦?跟~~啊,我明白了,”衛祎昀終于知道他想干什么,“你要在百里乾造反之前,先辦成這件事?”
“對嘍,”熙眾津道,“惠云道這么大,又不止一個雁象城,咱們去別的地方,給他弄亂,殺掉幾個城狐社鼠、劣豪貪官。”
“殺人?”衛祎昀頓驚,“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在積德?”
熙眾津輕嘖:“你說你這孩子的腦子……誰說咱自己親自動手了。”
“啊,”衛祎昀有些窘,“我這不是……關心過度么……”
熙眾津頓步,摸摸他的頭:“冤有頭,債有主,他們不僅讓百姓丟田賣女沒有活路,還草菅人命,百姓要他們項上狗頭便是因果報應。”
衛祎昀受他想法支配,抬臂摸過自己腦袋后,又打了下自己手:“別動不動就摸頭,你又不是我祖父。”
“我是你祖宗,”熙眾津毫不客氣,“小屁孩兒,事還挺多。”
“祖宗怎么了,”衛祎昀不服,“天天共用一個身體,同進同出,還給我擺祖宗架子,你像話么?”
熙眾津:“……”
這小東西剛認識時就滿身反骨,敢跟他搶奪身體控制權,雖然漸漸被征服,性子卻沒改多少,尤其相處日久、兩人特別熟悉之后。
“閉上嘴巴,留著喊爹吃飯,”熙眾津哼道,“再嚷嚷,我就跳河洗冷水澡,讓你風寒。”
衛祎昀:“……”
這只缺德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