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利親王恨恨地看向空中瞧著依舊自在的護國神獸和鋼鐵巨獸。
它們所展現出來的那副看著輕松至極的姿態,像是從頭到尾都徹底無視了來自地面上的攻擊,仿佛正在使用戰技的戰士和正在使用魔法的魔法師都不存在一樣。
威利親王的心態眼見著就快崩了。
當然,此時場上也不止是他在面對宋世安后,從心底生出了越來越重的無力感。
隨著時間的推移,除去那些在最開始就很有眼力見地跪倒在地,恭迎世安宋殿下歸來的貴族,所有與這位年輕帝王為敵的叛軍都在看到那輕描淡寫的反應后,開始懷疑自己的實力,懊惱于過去的自己居然真信了威利親王的邪。
邊上不斷施法的魔法師已經有些撐不住了。
無論是持續不斷地施法所帶來的疲憊,還是使出的魔法從始至終都沒能擊中對方的煎熬,這些都讓他們在潛移默化間產生了退卻的心思。
而相比起這些全心維持魔法,以至于一時間沒辦法找到開口合適時機的魔法師,場上的那些游離于戰局內外的戰士已經有不少開始直接甩手不干了。
來回被子彈擊中受傷的疼痛讓他們比那些魔法師更先徹底醒悟雙方的實力高低。
當然,作為近戰的戰士,他們可不像是那些煉金道具保護下的魔法師和貴族一樣嬌貴,遍布傷疤的身體素來習慣了疼痛與戰斗,讓他們不至于因為一點小傷小痛便輕易言敗。
他們并不是因為那些能被魔藥愈合的傷口而輕易選擇放棄。畢竟如果最后能贏,那么那些傷口愈合后留下的模糊彈孔,未來也將成為他們酒后吹噓實力的一部分。
讓他們打從心底認輸的,而是他們在無數次受傷后,即便拼盡全力也無法觸及那些鋼鐵巨獸絲毫后生出的心灰意冷。
如果對手實力只是高出他們幾倍,那么即便知道自己正在面向死亡,內心的戰意仍會催促著他們繼續向前。但如果他們連碰都沒辦法碰到對方,那么這巨大的實力差距足以讓他們在胸腔內的所有熱血都燃盡后,孕育出比恐懼更能消磨人的疲乏。
這讓他們覺得自己從頭到尾都在做無用功。
更別說,就是在他們多次受傷后,這一事件的始作俑者威利親王一直度好好地待在保護罩內,從始至終毫發無傷。雖說他們也并沒有嬌弱到需要保護罩保護,可這難免在對比下叫人心態失衡。
看似戰局依舊僵持,但實際上這場內亂的最后勝利者,打從那些鋼鐵巨獸輕易逼退了戰士、輕松閃開魔法后,就早早有了結果。
這樣的沒有意義的戰斗已經是沒有持續的必要了。
內心的預感愈演愈烈,他們越發清醒地明白,自己正在面對著一道連吟游詩人吹捧歌頌,在戰場上往往伴隨著勇氣生出的希望與奇跡都能被盡數吞沒的巨大深淵。
還和傳說故事里一樣繼續堅持等待最后一絲希望降臨嘖,是最后一點“這位突然回歸帝國的年輕帝王在戰斗中猝死”的奇跡么。
一位手持巨斧的戰士看著空中的鋼鐵巨獸,想著也許下一秒就會出現在附近的魔獸大軍,已經認定了威利親王的最終落敗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他穿過混亂的戰局湊到了威利親王身邊,說話的語氣額外帶上了一點威脅的意味“殿下,如今的戰局如何想必您也已經看清楚了。”
“如果早點認輸叩拜世安宋殿下,歌頌陛下的慈悲,說不定你最后還能勉強留下一條性命。”
這場內亂由威利親王而起,到了最后也只能讓威利親王來結束。
作為叛軍的頭領,也只有他跪地俯首,才能讓世安宋殿下選擇停手。其他任何人站出來認輸,哪怕直接停止攻擊,也會被認定為是什么狡詐的計謀。
當然,直接殺死威利親王也會是一個很好的停戰信號。只是身為意圖篡位的叛軍的一份子,威利親王死了,世安宋殿下的怒火未來也勢必將盡數傾瀉到他們頭上。
這么看來,如果可以,還是讓威利親王自己站出來認輸才最合適
威利親王冷笑一聲“認輸留下性命呵,天真。”
“我們所有人都已經是回不了頭了。那樣瘋狂冷酷的男人,怎么可能在這之后還容忍你我活命。”
“你看看他剛才都在做什么明明能輕松結束戰斗,用足以致命的攻擊迅速結束戰斗,他卻非要戲弄般地贈與我們所有人痛苦暫且留下你我的性命。”
“你難道還看不出來么看這仿佛貓戲老鼠般的舉動,就足以說明那個家伙該死的惡趣味。這場戰斗已然等同于對你我的刑罰,等到戰斗結束懲處足夠,等待我們的必然將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