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靈眉心大動。
老人抬起枯枝般的手撫摸鈺靈的臉頰,嘆息道“我們阿靈,是很可憐的孩子。”
時間好像靜止了一瞬。
鈺靈永遠挺直的脊背在這一刻像被壓上千斤重擔,緩慢的,沉沉的躬了下去。
“阿翁”他帶著最后一絲希望喚了一聲。
可惜不再有回應。
小侍從抬手替老人闔上雙眼,動作很輕,卻是他此生見過的最絕情的畫面。
鈺靈脊背塌得更低,因為極度地克制,肩胛也在細微的顫動。他滿目血紅,下頜崩得緊緊的,似乎連額角都在隱約跳動。
全場彌漫起巨大的、無聲的悲慟。
隨著滾燙的熱淚滴落在老人蒼老的手背上,鈺靈趴到一邊,驀地嘔出一大口血。
被緊緊調動著情緒的觀眾席也跟著發出起伏的驚呼。
小侍從當即要來扶他,卻被他推開。
他滿不在乎地抹了把嘴角,撐著膝蓋起身,挺直脊背,又是別人眼中孤傲決絕不可一世的模樣。
他一言不發盯著遠處的男主,這時燈光收束,只剩蒼白孤弱的兩簇打在他們身上。
他們以一種不死不休的氣場遙遙對望。
許珝面色蒼白如紙唇角卻鮮紅,妖冶奪目,削尖的下頜連接脖頸繃得凌厲駭人。
他長睫輕顫,眸光幽深晦暗,像用極寒之冰煅造的煉獄,只一眨眼,就將人帶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燈光熄滅,戛然而止。
全場在黑暗中屏息了整整三秒,才爆發出雷動的掌聲。
臥槽啊啊啊啊啊太精彩了啊啊啊
許珝牛逼我的天哪辣么少的臺詞辣么強的氣場啊
最后這一段真的是可以載入史冊的牛逼臥槽,那個眼神盯我一眼,我真的感覺肉都被他刮下來了媽的
現在誰還敢說許珝初評的死刑獨白是曇花一現人家是實打實的實力
我剛還說前面兩組已經很好了,許珝肯定要拉垮,我為我的無知道歉對不起
我在時代天街,現在我周圍的人都已經瘋了,你敢相信整個廣場都被燃到尖叫嗎
地鐵七號線已經快要聽不見到站的提示音了誰懂
1號線的已經坐過站了,正在中心廣場換乘已被擠成肉餅,勿念
我們酒吧那群男的,看世界杯都沒這么激動過
和觀眾的瘋狂熱烈截然相反,待機室里安靜得連彼此的呼吸都聽得一清二楚。
他們都是專業演員,觀眾只需要為精彩絕倫的演出效果振臂歡呼,他們卻能看到更深層次的東西。
終于極度安靜的房間內,某個小演員顫抖著開口,表情可以稱得上驚恐“我、我沒看錯的話許珝是不是壓了紀老的戲”
沉默人群臉上同樣的驚恐,肯定了他的判斷。
這場戲看似老前輩為主場,許珝卻從出場那一刻開始,就一直占據最高位。
他的演技融進了骨子里,無論是翩然生姿的步伐,亦或是一抬頭一蹙眉一屏息一回眸,都有著渾然天成的代入感,他和自己的角色完完全全融為一體,他就是最遙遠最真切的鈺靈。
臺上,許珝拿手背擦掉眼淚,蹲下扶躺在地上的老前輩,起身時眼前忽然黑了一瞬,被猛烈的眩暈逼得一踉蹌。
還是紀老前輩反手扶住了他。
“怎么了小許”前輩低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