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崇平回頭指著祁硯旌點了點,無聲地警告他注意影響。
祁硯旌滿不在意地攤攤手,到監視器后優雅落座。
取景地是一條十分僻靜空曠的街道,連路燈都格外昏暗,許珝需要從第一盞路燈下開始用最快的速度跑到第二盞燈下。
兩盞路燈的間隔不過四五十米,許珝用百米沖刺的速度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后,還是累得直喘,幸好身上不冷了,還有些微微冒汗。
最后一個機位要高空拍攝,場務清場,許珝被祁硯旌帶到一旁休息,走了沒兩步胃又是一抽。
這下比白天那次厲害些,許珝不由地停下腳步,抓住祁硯旌胳膊的手用了些力。
祁硯旌攬住他的肩,低聲問:“不舒服嗎?”
許珝仔細感受了下,捂著胃揉了揉,“還好,可能剛跑太快,岔氣了……”
祁硯旌卻皺著眉,不由分說地把他按回椅子上坐下。
許珝喝了點熱水緩過一陣后好了不少,看著祁硯旌哭笑不得:“不用這么夸張,冷空氣吸多了本來就會肚子痛。”
“嗯,我知道,”祁硯旌嘴上淡淡的,手上又撕掉一張暖寶寶隔了件衣服貼在許珝的胸腹間,“等下再跑的時候注意呼吸,嘴不要張太大。”
許珝乖乖應下。
“腿呢?會不會痛?”祁硯旌又問。
“這個真沒有,”許珝有些不好意思,“我都穿秋褲了你就別說了……”
祁硯旌勾了勾唇,捏捏許珝的臉:“行吧。”
可今天許珝的胃實在有些不安分。
拍最后一個機位,許珝站在路燈下,剛脫掉羽絨服,一陣風吹過,胃又開始抽起來,忍著跑完兩遍后,輕微的抽痛已經變成絞痛,一時讓他直不起身。
他撐著膝蓋緩了緩,而后就著弓身的姿勢和閆崇平一起確認回放,手暗暗放在胃上胡亂地揉著,等這陣痛消得差不多,才若無其事地和祁硯旌一起回酒店。
到酒店許珝先洗了澡,洗完癱在沙發上坐也不是躺也不是,胃里一個勁絞著疼。
祁硯旌已經進了浴室,許珝側躺著蜷縮起來,拳頭抵深深抵進上腹,咬牙思考為什么會這樣。
跑步吸冷空氣岔氣了至于疼這么久嗎?
除此之外,他也就是白天喝了一瓶常溫礦泉水……
許珝心里一涼,總不會真是因為那瓶水吧。
現在的溫度,常溫基本算是冰鎮。
許珝疼出一身汗,喉間翻騰起強烈的反胃,他來不及多想,沖進自己臥室的洗手間吐了起來。
吐的時候絞痛最劇烈,逼得許珝眼前一陣黑一陣白,吐完之后倒是好些了,卻依舊悶悶的疼。
許珝彎腰捂著胃縮回沙發上,聽祁硯旌浴室里已經停止的水聲,暗暗估計了下自己的狀態——好很多了,再歇會兒估計就不疼了,但一定沒辦法在祁硯旌出來前徹底恢復正常。
祁硯旌要是看到他這個樣子,肯定又要罵他,胃痛是小,祁硯旌發現是大。
許珝思索片刻,決定先發制人——先撒嬌就不會被教育。
沙發背對浴室,祁硯旌擦著頭發出來,看到的就是許珝冒出的小半個后腦勺,似乎靠在扶手上睡著了。
祁硯旌放輕腳步上前,近了才發現許珝把自己整個裹在小毛毯里,只露出一張白生生的臉蛋,額發汗濕,嘴唇煞白。
似乎聽到了動靜,緩慢抬眼,睫毛都顫巍巍的。
“祁硯旌……”許珝弱弱地喊了聲。
祁硯旌心尖一顫,扔了毛巾沖到沙發前:“怎么了許珝?”
許珝吸了吸鼻子,從毛毯里抽出自己白白的手臂掛到祁硯旌身上,輕輕地蹭他的頸側。
祁硯旌順勢摟住他,手掌在他背上輕撫:“說話寶貝。”
許珝眸光閃了閃,垂下眼簾:“我要坦白一件事……”
“嗯,你說,”祁硯旌抱他的手都不敢太用力,“哪里痛?”
許珝輕哼一聲,完完全全:“我好像,確實有點胃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