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這時傍晚起風,掠過華城,吹得楚祁耳尖上的銀葉發飾顫了顫,觸碰到耳尖,泛起了癢意。
楚祁微微側過臉,想把發飾摘下來。
眼角的余光卻瞥見了一道正在看著他的幽深目光。那人紅衣狐面,只露出一雙濃霧般的眼眸,教人忍不住陷入其中。
楚祁忽地愣住。
“阿祁”
晏久歌的嗓音落在楚祁的耳邊。
楚祁驚醒,驀地抬眼,仔細又警覺地朝方才看到的方向望去。
只見那處空空如也,并未瞧見有什么可疑的人影。
“你怎么了”晏久歌有些不放心地詢問。
“我剛剛,好像眼花了一下。然后風吹著這個發飾,勾得我耳朵有些癢。”楚祁開口解釋。
他本來是要把發飾摘下的,沒想到會出現幻覺。
“晚間是有些風大,我先幫你摘掉”晏久歌問他。
“好。”
楚祁下意識地點頭,他的注意力未曾完全回神,還在心中疑惑方才的一瞥。
直到晏久歌的手指撫上了他頭發上戴著的銀葉發飾。
手掌之間溫熱的氣息包圍著他的耳尖,令他的注意力再難以走神,全都匯聚到了耳朵和頭發上。
“”
聽覺在這一刻無端擴大了許多倍。
周遭是熱鬧的街道,有人們的談話聲,還有些許風聲,以及他發飾碰撞的細微聲響。
才過去三個呼吸的時間,卻教楚祁覺得有些難捱。
“好了,給你。”晏久歌取下了他發間的銀葉發飾,遞到了他手邊。
那擾人的熱意自耳畔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晚間微風。
楚祁莫名覺得松了一口氣,伸手接過晏久歌遞過來的發飾,然后收進了自己的乾坤袋里。
而在楚祁身前,晏久歌的目光盯著他有些泛紅的耳尖,總覺得摘掉發飾后少了些什么。
發飾戴上去瑣碎不舒服的話,那耳飾會不會好一些
阿祁戴耳飾一定很好看。
晏久歌心想。
楚祁收好了發飾,見晏久歌還在看他,不由得說道,“走、走吧,我看到丹藥鋪子的牌匾了,就在前面不遠。”
“嗯。”
兩人并肩,走過熙熙攘攘的熱鬧人群,朝著不遠處的丹藥鋪子走去。
夕陽的光影下,余暉不至的轉角處。
一道緋紅色的人影兀自在原地思忖,“沒想到純凈之體只是金丹期,就這般警覺了。晏家繼承人都沒發現我,他是如何看到的莫非是我的幻術對他不管用”
“罷了,一別八年,他們可算是從天玄宗那如烏龜殼的護山大陣中出來了。總有教我尋到弱點的時候。”
“”
微風拂過他臉上那張精致的狐面,他朝前走了一步,明明是踏入夕陽光輝之下,光影卻將他的身影整個模糊了去。
虛幻的狐火幽幽,不過眨眼間,消弭于天地。
這邊,楚祁和晏久歌走進了丹藥鋪子。
這間丹藥鋪子很大,從外看就有三層高,里面買藥的修士不在少數,看起來生意很好。
鋪子大的店家講究信譽,想必出價也更為中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