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不是旁人,正是先前離隊的蘇秋芷循聲趕回來了。
蘇秋芷是一名醫修,但她身上的攜帶的靈器眾多,又有扶搖宮傳給她的保命手段,對上四階靈獸不至于完全被碾壓。
蘇秋芷趕到后,只來得及給散修施展兩道治愈靈術,便一眼看到了在篝火旁仿佛置身事外的兩人。
擔憂化作怨氣,蘇秋芷責問道,“天玄宗道友,你們是什么意思,即便是不結盟,路見我扶搖宮弟子,伸以援手有那么難嗎”
“這不是一名散修么他引起的禍端,非得讓我們替他料理不成”
聽到蘇秋芷的質問,這場好戲暫時是看不下去了,楚祁從晏久歌身后走出半步,繼續往下說道,“若是我們不敵四階靈獸,他這般橫沖直撞地趕來,不就是為了尋兩個替死鬼么”
“出門歷練,不過是意外罷了,誰能料到此處會有你們。”蘇秋芷下意識地辯解。
“世事無常,人應當知曉自己幾斤幾兩。”
楚祁掃了一眼被激發出天賦的獵云豹,大致能猜到它與那名散修是結了死仇,高階靈獸靈智不低,若非死仇,在看到晏久歌那道劍氣后便會斟酌著離去。
“要救你救便是,我們不救自尋死路之人。”
連四階靈獸都敢招惹的金丹前期術修,不是愚蠢,便是聰明過頭,如今自食其果,承擔應有的代價是必然。
見晏久歌與楚祁兩人不打算插手此事,蘇秋芷咬牙,打算用扶搖宮底牌將散修救下。
無論如何,此人是他們扶搖宮的盟友,她若見死不救,教其他與扶搖宮結盟的修士怎么看
正在蘇秋芷打算祭出一道靈符時,異變橫生。
原先還咬著散修不肯松口的獵云豹忽地從他身上起身,睜著一雙猩紅色的獸瞳撲向了晏久歌與楚祁兩人的方向。
密密麻麻的劍氣攔在它身前,它卻絲毫不為所懼。
額頭的獸紋轉為暗紅,獵云豹瞬間爆發出來的氣勢驚人,它本就被仇恨奪走了理智,卻不知怎么,將仇人當成了晏久歌與楚祁。
劍氣在它身上割開出一道道猙獰的傷口,血腥味闖入楚祁的鼻尖。
治愈靈術凝聚在楚祁手指之中時,晏久歌的身形先一步動了。
他右手持劍,手腕翻轉,劍身橫指時便已然出劍。同一時間,劍鋒之上,有靈氣驟聚,引動劍意,殺伐之氣猙獰。
龍寅劍一劍斬在了獵云豹的頭顱中間。
利刃入肉,血濺三尺。
生死關頭,那頭獵云豹仍不知躲閃,硬生生地揚頭撞上了晏久歌手中的龍寅劍。不偏不倚,額頭正中劍鋒。
獵云豹那雙猩紅的獸瞳緊縮了一下,隨即渙散開來,變成了空洞的瞳仁。
它的內丹整個碎裂,竟是死在這一劍之下。
晏久歌眼眸深沉,他捏著龍寅劍劍柄的手指骨節泛白,像是極力在克制什么。
盡管一劍殺了獵云豹,晏久歌周身暴漲的劍意仍未停下,殺氣仿佛能凝聚成實質,不斷地從劍鋒上涌出來。
一時間,氣氛驟然變得緊張。
“你有這等實力,四階靈獸皆不是你的對手,為何在旁袖手旁觀若是早一些出手,這位散修道友也不至于傷成這副模樣。”
蘇秋芷從變故中回神過來,她不曾去感知氣氛的變化,看見晏久歌一劍斬殺了獵云豹,便忍不住埋怨。
晏久歌不曾抬眼,仿佛是對她的話語充耳不聞。
“大師姐你快別說了,指不定這位劍修動怒,連你都能下手”
一道小聲的話語從蘇秋芷身后響起,火光照不到他的身影,面容看不大清楚。
但蘇秋芷憑借著熟悉,下意識地開口喊他,“令師弟,你怎地趕來了”
“我來尋師姐,還有扶搖宮弟子。師姐快走,那劍修當真是要殺人來了。”
穿著扶搖宮醫修弟子服飾的人低低說著,字字驚恐。
“什、什么”蘇秋芷未曾聽懂他的意思。
在她看來,五大仙門本就是和睦相處,遇見了也比陌生人熟一分,普通恩怨不至于上升到你死我活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