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離開幽深的隧道,城市沉浸在模糊的夜色之中,深紫和橙黃交織在一起。
乙骨憂太沉默下來,盯著同期打量了好一會兒,對方神情鎮靜坦然,帶著平時一貫出任務后的冷淡,全然不覺自己問的問題有什么不對勁。
他收回目光“你打算詛咒幸村君嗎”
“啊哈哈,怎么可能,”久田奈緒聳了聳肩,“我可是正經的高專學生,又不是詛咒師。”
可是這類發言非常危險。
乙骨憂太陳述道“你很可疑。”
久田奈緒扯了扯嘴角,沒有辯解。
這是同期自己的私事,乙骨憂太也沒有多問,抬頭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機,后排乘客說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話,他充耳不聞,專注于開車,車輛運行平穩。
是語言不通聽不懂還是因為別的原因。
“我將中間的空氣抽空了,國中學過的吧,真空無法傳聲,他聽不見我們說話。”久田奈緒打了個指響,“算是另類簡易的帳。”
確定只有兩個人能聽見接下來的談話,乙骨憂太盯著手上的戒指,又小又舊,記憶的枷鎖松開,已經埋藏太久甚至被扭曲的往事漸漸浮現。
“我們曾經約定要一起長大,永遠在一起。至于詛咒其實我也不清楚,大概某一天,我突然發現她一直在我身邊,只是別人都看不見。”
他摩挲著指環,神色變得緩和“一開始不懂的時候有些害怕,現在知道詛咒和咒術,一切都是我的問題。”
他把里香詛咒,給里香的靈魂帶來極大的傷害,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化解。
久田奈緒好奇地問“你們能交流嗎”
“大概是感知情緒和簡單的交流,”乙骨憂太的語氣有些不確定,“她的感情和理智模式還是當年的樣子,我也是近期才開始嘗試和里香溝通。”
一直停留在生命停止的那一刻嗎
“所以說關于詛咒還是一個概率問題,不一定會詛咒成功。”久田奈緒總結道,“也就是說,里香能透過你的眼睛看世界,還能和你交流,那我們現在說話,里香知道嗎”
“這些年她一直陪伴著我,大概算是另一種形式的存活,”他轉動著手上的戒指,隨著他年齡的增長,這枚戒指顯得愈來愈小,卡在指關節難以取出,“我的日常生活,大多數時候她是知道的。”
例如說現在,從乙骨憂太感知到的情緒,里香非常欣賞他這位想要詛咒戀人的同期。
他輕咳一聲,不打算把里香的想法傳達給當事人。
“你為什么想要詛咒戀人”
久田奈緒大呼冤枉“我沒有想詛咒阿市。”
乙骨憂太淡淡地嗯了一聲“我也不想詛咒里香。”
她捂住臉“我和你不一樣,你是特級,咒力強大。”
乙骨憂太嘟囔道“你也不是普通的咒術師啊。”五條老師曾經說過,在霓虹咒術界,單屬性的咒術師極為罕見,未來十年,久田奈緒完全有可能成為下一個九十九由基。
久田奈緒不想爭論這類誰強誰弱的無聊事情,她點開手機相冊,切入正題“阿市送了我一幅畫,他自己畫的。”
“色彩意境都不錯,看不出來是國中生的業余畫作,”乙骨憂太先是贊美一句,看清照片內容后他沉默了,“為什么你是在天空飛”
畫面是一輪圓月與一個剪影,遼闊、寧靜、孤獨同時存在于畫面中。最引人矚目的自然是那道飛在空中的剪影。
久田奈緒強行歪曲“有沒有可能這是想象出來的幻想畫”
“應該不怎么可能吧,你發動術式就是畫上的樣子。”乙骨憂太誠懇地指出,“你是不是使用術式被幸村君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