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齊的灌木叢排列在小徑兩側,修剪成圓形的灌木開著花,粉白的小花暈著淡香,兩棵高高的娑羅樹,紅色楓葉掩映著庭院,附近一帶樹葉也帶些金黃,藤蔓纏滿屋檐,將整座庭院包裹在金紅柔綠的陰涼里。
幸村精市坐在涼亭中,細細摩挲著手里的卡片。
眼前突然一黑,來人從背后捂著他的眼睛,在他耳邊壓低聲音“猜猜我是誰”
他眨了眨眼睛,纖長的眼睫似羽毛輕掃掌心“奈緒是過來拿學生證嗎”
不太妙,男友好像有點生氣了。
被直接點名身份,久田奈緒雙手松開,從身后勾住對方的脖子,清了清嗓子“你稍微配合我一下啊。”
“感冒好些了嗎”幸村精市微微偏過頭,余光瞥見對方似乎戴了一副嶄新的墨鏡。
“我沒事,有在好好地喝熱水哦。”網絡上說喝多點熱水是生病萬能解決方法。
這個位置看不到對方的臉,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幸村精市“感冒的話,還是盡快吃藥比較好。”
根本就不存在感冒,是體術訓練時感受到給男友的咒具御守有咒力波動,分心走神,被夏油老師一拳揍飛,砸到內臟出血,昨晚打完電話就找硝子小姐使用反轉術式醫治好內傷了。
久田奈緒決定先把目前的事情說清楚“我今天過來,是由于某個不可違背的束縛,不是故意放你鴿子的。”
三人以特級咒物兩面宿儺立下束縛,就算平等院鳳凰欠揍無比,她也必須要遵照旨意,不然自己受傷就算了,還極有可能同時反噬到當初同樣在場的乙骨憂太身上。
束縛,一個新詞匯。
幸村精市按照自己理解的意思問“束縛,指的是和平等院前輩的誓約嗎”
“對,只有一次效力,這次就是為了解決歷史遺留問題。”久田奈緒用臉頰蹭了蹭他的脖子,帶著幾分撒嬌的味道,“這段時間基本把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接下來我會有一段空閑的時間,你不要不理我嘛”
幸村精市摘下她的墨鏡,露出那雙琥珀色的眼睛。
他掐住她的臉,報復性地將軟肉往兩邊扯“你自己也知道心虛。”
可不是在心虛。
久田奈緒咬著下唇,反思自己這段時間的行為。
好像特別過分,動不動放鴿子,把所有事情瞞著,把人蒙在鼓里。
也不能說他什么都不知道,幸村精市比大多數人都要敏銳。
奈緒是自由的精靈。
奈緒是不是在玩游戲或者風太大了沒有關窗戶
他大概率是知道些什么,咒術的事情是瞞不住了。
也沒有瞞下去的必要性。
回想起那副夜空飛行畫,以及近期男友某些莫名其妙的回答,她深吸一口氣“你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她的術式、知道她的不同
“咒術高專是宗教學校,咒術師是僧伽嗎”幸村精市嗓音里聽不出任何情緒,“如果指的是這些,我知道。”
宗教學校和僧伽,這些都是官方出示的結果。
久田奈緒將腦袋擱在男友的肩膀上,聲音隔著外套的布料,有些沉悶“才不是這些亂七八糟的答案,阿市,你給我一點時間。”
最近祓除過多咒靈,讓她緩一緩,收斂一下駭人的血腥氣。
可憐兮兮的語氣和微微下垂的眼睛,她看起來像一只無辜的小鹿,幸村精市沒辦法再板著一張臉。唇輕輕落在嘴角處,帶著無可奈何的縱容與嘆息“雖然我愿意等,但是你打算什么時候讓我離你更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