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層旋轉的速度組件減緩,咒術師的領域破開,化作蒙蒙稀疏的細雨,曙光和淡淡的晨霧交融在一起,天際一點點亮起來,薄云中探出一些柔和的光線,投影到地上,地上的人影和樹影都是淡淡的。
“我詛咒你”她微微動了動嘴唇,發出一聲長長的、微弱的嘆息,如同迷失在深夢之中發出半夢半醒的囈語,纏綿而細膩。
“你說什么”她的聲音太細,只能隱隱約約聽見嗬嗬的喘息聲,幸村精市握緊她的手,附耳到她的嘴邊。
她眼睛輕輕一轉,呼吸愈來愈緩,琥珀色的瞳仁漸漸黯淡,被無盡的黑夜吞噬。
有好幾秒幸村精市全身的血都涼了,他想拉扯住久田奈緒,對方好似一個破布娃娃,越來越多的鮮血從她身上涌出,身體的裂痕也在增大,他托起她的臉,顫抖著手指在鼻翼下試探。
聊無聲息,什么都沒有。
世界的感知似乎逐漸遠去,耳畔再也沒有別的聲音,整個人都麻木了,血液似乎被注入了劇毒,腐爛了五臟六腑,傷痛神經傳遍全身,他感覺心臟彌漫著一股寒氣,肺里的呼吸幾乎凍結凝固。
如果奈緒就這么離開
越來越多的小黑點在慢慢聚攏,黑點蒙上眼睛,視線變得模糊起來,他晃了晃腦袋,那些黑點又散開了些。
“沒死哦”突兀的聲音從高空中響起。
五條悟一手扯下眼罩,一邊護送家入硝子安全著陸,他環視四周亂七八糟的咒力殘穢,嘴角輕揚,但語氣不怎么友好“學生出了那么大事,我居然是最后一個知道的,顯得老師有些失職呢”
上層終于注意到五條家的動作越來越大,茍延殘喘的人設下最后的局,想要一舉毀掉最強。
獄門疆是什么鬼東西,他看起來像是隨隨便便就站著不動任由對手定住自己的人嗎
東京咒術高專同時遇襲,詛咒師傾巢而出。幸好有諸伏景光,大多數咒術師沒把一個不會咒術的普通人放在眼里,結果正是這個普通人組織學校里僅剩的幾名學生,一舉殲滅了差不多百余詛咒師團體。
家入硝子雙手閃著白色的亮光,在她的撫慰下,漆黑的毒液被抽離,傷口漸漸愈合,少女肌膚重新生長,掩去森然白骨。
只過去短短數分鐘,她就將久田奈緒的傷勢恢復了七八成。
接著家入硝子朝幸村精市伸出手,后者半跪在原地,愣著一動不動。
親眼見證醫白骨活死人,幸村精市的腦子還有些轉不過來,他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小聲地試探“是需要付錢嗎我身上未帶現金,請您稍等片刻。”
久田奈緒是她領養的小孩,她找誰收費
“你是傻子嗎”家入硝子翻了個白眼,一把扯過幸村精市的手腕,反轉術式運轉,溫暖的能量順著他的四肢百骸流轉。
他受傷了感覺不到痛的嗎
幾個呼吸內,被黏液腐蝕的皮膚重新長出來,細碎的擦傷被反轉術式治愈,對方毫不客氣地將久田奈緒塞到他懷里“你抱不抱得動我們現在要回高專。”
“硝子,話不要說得那么滿。”五條悟側頭打量身邊的人一眼,戳穿某人的黑歷史小心思,“之前背上山還是小奈緒悄悄使用術式漂浮讓自己體重變輕的。”
幸村精市的眼眶微微發熱,閉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自然是可以的。”
辛勞與付出從來不會說出來的人真是又傻又可愛。
久田奈緒醒來時,她躺在咒術高專的校醫室,光線昏暗,只有床頭的小燈在幽幽地散發著暖黃色光。
原來自己活下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