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狂風和暴雪一起順著大開的窗戶涌了進來,玻璃窗被吹得錚錚作響。
躺在床上的顧離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抬手擦了一把額間的冷汗,光著腳下床關掉了窗戶。
外面雪很大,一夜之間,院子里已經全都白了,是銀裝素裹、鋪天蓋地的白。
床頭昏黃的小燈亮著,就像無盡黑夜中唯一點光亮,也像那年漆黑山洞里的火堆。
顧離穿著睡衣站在床前看著外面的雪,神色微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院子里的梨樹已經被大雪壓了滿頭,今年的雪很大,似乎要把梨樹壓壞。
仍是少年長相的顧離微微垂眸,長長的黑色睫毛閃了閃。
沒關系。
壓壞了也沒關系。
吃梨已經是前幾年的事了,阿止現在吃梨的次數越來越少了,很快她就不會喜歡梨子了。
壓壞了凍壞了也好,這樣來年春天的時候就可以種新的果樹了。
想到這里,顧離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絲幽綠。
他轉身看向了床頭的照片,身后的窗戶外是紛飛的大雪。
床頭擺了兩張照片,一張是大合照,上面有已經滿頭銀發的江策父母,有已經到長了細紋逐漸衰老的江策和阿止,有看起來變了又似乎沒變的他,還有江策和阿止的兩個孩子。
顧離合了合眼,又看向了另一張照片,那是那時候阿止婚禮后穿著婚紗跑來和他拍的照片。
照片上的少女抱著捧花微微笑著,和另一張照片上已為人婦的樣子完全不同。
原來已經過去那么久了嗎
已經這么多年了。
他們的孩子都小學畢業了。
好像是時候離開了呢。
第二天,顧離就打了電話給江家,說打算出國做生意。
阿止接了電話后沉默了好一陣子才說好。
掛了電話后,顧離開始收拾東西。
這個家他住了很多年,里面有很多很多東西,可最后被他帶走的卻只有幾張照片。
因為大雪的的緣故,飛機不能正常飛行,顧離定了最快是的火車,就在當天下午。
下午離開的時候江策和阿止一起來送了他,冷風中,阿止皺了皺臉說,“怎么這么急。”
顧離拎著箱子笑了笑,轉頭對江策說,“好好照顧我妹妹啊。”
江策攬著阿止點了點頭,“你放心。”
顧離笑了笑,又看了看他身邊早已不是少女模樣的阿止以后,才轉身離開了。
我從大雪中來,也從大雪中走。
希望你能和我沒來時一樣,即使沒有我,也能一直快快樂樂,永遠健康幸福。
顧離走后第二天,a城還在下大雪,江策風塵仆仆回來的時候,阿止正蓋著毯子靠在壁爐旁看書。
“阿止。”江策臉色很難看,“哥哥他到了s城后,出車禍身亡了。”
壁爐里的火苗噼里啪啦響著,阿止翻書的動作一頓,忽然就想起了那年被火光照的忽暗忽明的臉,他捧著兔腿,轉過頭對她說,“交個朋友吧,我叫阿離,離別的里,你叫什么”
“阿止”江策見她一直沒說話,有些擔心地皺了皺眉。
“嗯。”半晌,坐在壁爐邊的人才合上書,揉了揉干澀的雙眼,低低應了一聲。
她知道,從此以后,他都不會在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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