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為如果女兒不是在家里玩電腦,而是和他一起去隔壁村的親戚家吃酒的話,她就不會冰冷地躺在那里……
但最終他沒有把那個看起來十分粗糙的人類戰士掛件也隨之一起摧毀,而是含淚把它放進了棺材里面。
因為他了解女兒的喜好,也知道她最為鐘意的物件。
他痛恨自己的無力,恨不得自己代替女兒躺在那里,但是這世間的一切從不以人類的意志干涉……
至少,在這之前的很長一段歲月里面,它是這樣的……
夜色很快就來臨了,清冷的夜風似乎吹去了須無痕胸口最后一絲熱量。
因為矮人牧師的父親終于因為傷心過度昏迷了,周圍的人趕忙送他前往醫院。
而現在剩下村民正忙活著晚飯,現在這里只剩下一個像傻子一般站著的須無痕。
雖然不知道他是否,但是看著他那渾渾噩噩、魔怔了一般在那里站了半天的模樣,鄉人們心中已然有了計量。
他們嘆息,卻也知道這個時候任何的安慰都是無用,便仍由須無痕站在那里。
負責后廚的大媽則燒著一鍋滾燙的雞湯,她準備給須無痕好好地舀上一勺。
雖然無濟于事,但是也不至于讓這孩子受了涼。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他要想嘶吼,想要咆哮,但當他看到那蒼白的帷幕之后,他的一切心氣都也隨之消散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火紅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身后。
她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切,再沒有比這更純粹卻又強烈的情愫了。
她所掌控的權柄與職責讓她能夠預見這世間一切的相遇和擁抱,是溫情,是堅守,是源于內心最柔軟卻又堅毅的力量。
“噓,好好看,你再也不會見到比這更美麗的畫面了。”
虛空之中,一個長著三只頭顱的狼型生物正狠狠地盯著她,似乎下一刻便要一口將她吞下胃囊。
但是不知為何,它沒有進行下一步的動作,只是狠狠地盯著她。
下一刻,在紅發女士的催動之下,須無痕和某個神圣的存在鏈接到了一起。
他猛然楞在那里,他的頭發開始散發著流溢的金色光澤。
良久,他緩緩地舉起自己的雙手,看著她:
“你在游戲的世界里為我治療了太久,現在,輪到我了……”
他的身體開始散發出神圣的光芒,然后那白幕之下千瘡百孔的軀體開始迅速地恢復,而被紅發女士從靈界所帶回的靈魂也隨之散發出輕靈的光芒。
而與此同時,須無痕的身體也開始變得灰白——挽回已死之人的性命,從來不是多么簡單的事情。
但是當有一個自愿獻身的靈魂和神祇的助力之后,一切又變得簡單了,但是代價仍然是沉重的……
不知為何,紅發女士沒有直接出手成全這兩個凡人,而是以這種曲折和悲壯的方式去進行……
但是那仍然飄逸的靈魂拒絕了軀體的召喚,她沒有回歸自己的軀體,而是毅然地投入到了須無痕的軀體之中。
就在這一瞬間,神奇而微妙的變化發生了。
他和她的靈魂交織在了一切,兩個在物質界素不相識的靈魂從此變成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他們旋轉著、舞動著,像美妙的螺旋體一般緊密相連,卻又保持獨立。
她看著他,交織的靈魂沒有任何隱秘可言。
她:“我是姍。”
他:“我是須。”
“從此,便是須姍。”
他們和聲說道,而在意識海中,姍顯現出女性的軀體,但是上面全是堅實的盔甲和鋒利的武器:
“我是守衛者,是破壞者,是鋒利的刀刃和堅剛。”
而須則以散發著神圣光芒的男性軀體出現,他看著姍:
“我是治療者,是凈化者,是溫暖的光明和希望。”
他們緊緊相擁,在靈魂的世界里不分彼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