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疏反倒并沒有半點生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今天怕是不用去了,聽說謝將軍才剛剛進京城,已經直接調轉方向回了自己的府邸,這人生性狂妄,君上要是直接去見他的話,或許會被折損面子。”
三兩句話倒是給謝驚重扣上一個大不敬的帽子,沈憶不得不感嘆他的語言能力,真不愧是幾年前當朝狀元出身,僅憑幾年的時間就做到了丞相的位置。
權傾朝野的少年郎呀。
可惜了。
沈憶沒有理會他,直接從蕭子疏身邊繞了過去,金色的華服衣角同他手側擦過,依稀摩挲到了指節,只留下一陣淡淡的檀香香氣。
身后的太監緊跟著走了,只留下了蕭子疏一個人,等到那人也已經走遠,他緩緩的抬起了眸子,垂在身側的
時候攥的越發緊。
謝驚重。
他咬牙切齒的重復了這三個字,恨不得直接沖上去扒了他的皮。
用邊關的事情拖了他幾年,這次忽然打了個措手不及,這次的事情有些不對勁。
沈憶一路往前走,身后的太監小跑著跟著,說話的聲音倒還算是平穩。
“奴才也不知道丞相大人為何會那樣說,但謝將軍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準備來見君上,君上去宮門外稍微等候一會,將軍應該就能到了。”
“我知道。”
她聲線一如既往的冷,臉上沒什么表情,看起來似乎不太高興,這奴才也就住了嘴。
事實上,沈憶確實知道。
如果謝驚重不進宮,蕭子疏不可能匆匆忙忙的跑過來把她攔住,這兩人很久之前就是出了名的死對頭,蕭子疏全家當年被以謀利定罪,株連九族,就是謝家人連夜動的手。
殺到蕭子疏的時候,昀朝前一任女君,也就是沈憶的母親匆匆降下一道圣旨,給蕭家最后留了一個活口,但蕭子疏仍然算是帶罪之身。
直到幾年之后沈憶登基稱帝,大赦天下,蕭家唯一剩下的一個蕭子疏這才算是摘除了罪名,能夠以正常的身份參加科舉考試。
沈憶不得不懷疑,蕭子疏之所以要在這么短的時間之內爬上高位,肯定是要報復,他的野心勃勃來的順理成章,有朝一日要顛覆皇朝怕也不是不可能
昀朝文官武將地位平等,蕭子疏已經官居正一品宰相,快要無人能抗衡了。
她就這樣走了一刻鐘,腦子里把這些記憶全都消化了一遍,到了宮門外的時候,一輛白色的馬匹自街道遠處奔波而來,銀色的鎧甲折射著冷光,讓人離得老遠就能認出這人是誰。
銀鞍白馬謝驚重,鎮國二品大將。
馬在護城河前停下,
他只身跨下馬,手中的長劍連著劍鞘,交給了身邊的人,他大步往這邊走了過來,手中捧著摘下來的頭甲。
沈憶抬手撫過額前被風吹過了一縷頭發,看見了這人的面容。
邊疆寒冷,他瘦削的側臉還有風雪侵襲的痕跡,皮膚也比不上蕭子疏那樣白皙,在沈憶面前緩緩跪下。
“女君,謝驚重回來了。”
聽慣了別人張口閉口就是臣的稱呼,沈憶忽然就有點眼前一亮,對上他那雙如同山川一般堅毅的眼睛的時候,這顆心這才安定了下來。,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