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出身的問題,阮丹伶最有話語權。
當年她自己就因為家世背景普通而飽受容老夫人的詬病,沒少因為演員的身份而擠兌瞧不起她。
老一輩的觀念里,哪怕在演藝圈的成就再高,仍然是他們心里下九流的戲子。
也得虧容敬懷是個有擔當的戀愛腦,當初為了阮丹伶主動離開容氏大宅自立門戶。
這些年在湛州做個逍遙自在的土皇帝,夫妻倆也始終恩愛如初。
現如今,容敬懷再聽到自家夫人這番言論,心知是給他打預防針,拉著她的手放在掌中摩挲了兩下,“老太太年紀大了,你何必跟她置氣。她又不糊涂,還有小九在,肯定不會讓安安在老宅吃虧。”
阮丹伶傲嬌地哼了一聲,“你就說好聽話哄我吧。老太太那么固執,一旦知道小九打算和安安辦婚禮,還指不定怎么試探呢。丑話說前頭,我可不是逆來順受的性格,真惹到我頭上,把老太太氣病了,也別指望我道歉。”
“我還不了解你的脾氣”容敬懷失笑著瞥她一眼,“咱倆結婚這么多年,老太太再不情愿也得接受現實,她沒事惹你干什么。”
阮丹伶對容老夫人的怨氣是日積月累的結果,被當眾難堪貶損的經歷還在記憶力深處埋著。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些所謂的世家望族,私底下的勾心斗角腌臜手段多不勝數,也因此,她得知小九要帶著安桐回大宅,便不顧內心的反感和抵觸,執意跟著北上。
她此行,不是找不痛快,而是為了給安桐撐腰。
另一邊,勞斯萊斯車旁,容慎立在原地,骨節勻稱的手指撩開安桐腮邊的碎發,語氣仍然溫和,又藏著不易察覺的緊繃,“在學校沒告訴同學已婚的消息”
安桐再敏銳,也分辨不出這句話是質問還是調侃,她也聽到了同學們的交談聲。
奈何當時人潮涌動,她總不能扯著嗓子解釋彼此的關系。
安桐環顧四周,自覺很機敏地牽住了容慎的手,“他們沒問過,我就沒提。”
畢竟剛到新環境,除非聊到婚配的問題,不然不太可能主動報備自己的婚姻狀況。
再說,大學允許結婚,畢竟真正實施的還是少數。
容慎低頭看著自己被女孩握住的手,就那么剎那的光景,便想起了一件事。
若是有婚戒,這些烏龍也就不會發生。
男人面上不露聲色,眼底的溫度卻持續走低。
因為途徑路過的學生堆里,有幾個小青年的話吸引了他的注意。
“計算機系新來的轉學生你們去看了嗎”
“前兩天遠遠看了一眼,美是美,就是有點冷,不太好接觸,不是我的菜。”
“我聽說籃球隊的戴帥這幾天跟個護花使者似的,又是幫安桐打飯又是幫她占座,他跟上一任女朋友分手了”
當事人安桐“”
她下意識看向了容慎,坦白道“他沒給我打過飯”
戴帥和她因為陶藝室相遇的經歷,難免比其他同學多了些熟稔。
但僅限于能多說幾句話的熟悉,那些別人口中的談資,頂多是不知情的調侃和揣度。
容慎不至于生氣,松開安桐的手,改為攬著她的肩膀走向隔壁的商務車,口吻似揶揄,又似乎很微妙,“還想讓他幫你打飯”
“不想。”安桐跟著男人鉆進車廂,一本正經地回道“我有手有腳,不需要同學幫我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