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上一世也是這會兒,沈樂渝栽贓她偷東西,害得她被孟凝狠狠罰了二十個手板子,她阿娘也差一點動了胎氣。那一年里她可是受了不別人的白眼與奚落。重來一次,知曉后事的她還會再由著沈樂渝亂來
沈青瓊本是想把那花瓶砸個稀巴碎,直接丟到沈樂渝房里去。可她想了想,沈樂渝才五歲,不大會辯認是非,況且也是受人唆使,才敢大著膽子來害她。沈青瓊便沒動花瓶,悄悄把它放在春櫻院的狗窩后頭去了。
至于唆使沈樂渝的是誰沈青瓊瞇瞇眼,回憶三日前在宴上一直與沈樂渝同行的表姑娘孟心媛,她緩緩勾出一抹冷笑。
且說孟凝回了院子,先叫曹媽媽帶沈樂渝去洗把臉。她前腳才坐下,院里的一個丫鬟便匆匆來報:“夫人,那青釉細花瓶找到了”
“什么”孟凝一喜,“在哪兒”
那丫鬃猶豫了一會兒,才再出聲:“在五姑娘養小狗的棚子后面發現的。”
孟凝面上笑容一滯。
后來,在孟凝好一番追問下沈樂渝才吐出實情。小姑娘抽抽泣泣,“女兒只是想出出氣,我不知道為什么東西會在我這兒”
她自然沒把孟心媛供出來,畢竟人家也沒一字一句地明說,沈樂渝哪曉得她是被好表姐給賣了。
孟凝恨鐵不成鋼,“你從哪里學的這些壞主意平日里我的教導你竟不聽,成天想些腌臜事”
沈樂渝抱著她的腿哭,“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嗚嗚嗚,阿娘我錯了”
孟凝卻狠心要罰她,“今日必要給你打手板,不然你不長記性照兒,你來掌尺”
沈樂渝大哭。沈家二姑娘沈照婉抿抿唇,良久才接過戒尺。
“阿娘我知道錯了不要打不要打嗚嗚嗚。”
孟凝扭過頭不看她,“打”
孟凝何嘗不心疼她,可是今日不能將此事輕輕帶過。
孟凝又不是傻子,且問那花瓶是怎么從綠蕉院跑到她們院的神不知鬼不覺的要躲過兩院子的人,孟凝覺得只有沈讓有這條件。若今日不狠心罰渝兒,老爺那邊該怎么看
孟凝決定回頭就給渝兒照兒請個女先生來。她們是嫡女,就該學學通身本事,怎可從小就與庶女爭風吃醋
東流逝水,葉落紛紛,時光荏苒,沈青瓊在院里看著芭蕉打雨,積雪生花,日子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去十年。
大沈家長子夫妻二人感情和睦美美滿滿,終于是在成婚第七個年頭,為沈家生下嫡長孫。小公子嬌貴無比,是家里家外的小明珠,沈青瓊最喜歡他。
這天一早,沈青瓊起來一看,院里白雪皚皚,松松軟軟,竟是下雪了。
她坐到榻上,借著雪光做小虎帽,突然一個小蘿卜頭一下撲到她腿上去,奶聲奶氣地喊她:“三姑姑”
“哎呀”沈青瓊驚喜地拉過小男孩,“你怎么來啦”
沈譽仰著白嫩嫩的小臉,“我來找三姑姑堆雪人。”
沈青瓊捏捏他的小臉,“花蔓,去把鹿皮手套都拿來。”她放下針線,把做了一半的小帽子戴在他頭上,“正好來看看適不適合。”
沈譽抬手摸摸帽子,“給我的嗎”
“是呀,家里就你一個小寶貝,不給你給誰呀”
沈譽紅著小臉一把抱住她,“最喜歡三姑姑了。”
沈青瓊看他看得心都化了,“你小姑姑要聽到了,可得罵你沒心肝。”
上輩子,她的政兒都沒長到這樣大,就被人害死了。如今見到這樣一個奶乎乎漂亮的孩子她怎能不憐愛或許是沈青瓊發自內心的喜愛被小娃娃感知到了,沈譽從小便與她親近十分,為此他嫡親的姑姑沈樂渝多次不高興,就更討厭沈青瓊了。
院子里積著雪。沈青瓊給沈譽穿上鹿皮鞋,戴上手套便到院子推雪球。小孩子見到雪總是撒歡,縱使冷得都哈冷氣了,也不愿丟掉手里的雪球。
伺候她的嬤嬤不敢讓他瘋玩下去,就喊:“三姑娘,先進屋暖暖身子吧,小公子身子小,受不了涼。”
沈青瓊一想也是,便拉著沈譽要走。哪想一群人樂呵呵的剛要進屋,沈譽竟突然暈倒了。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