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凝語噎,她動動嘴皮子,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藏起來的小心思被人扯到陽光底下,又羞又愧。
沈讓嘆了口氣,“我對你很失望。”
孟凝瞳孔收縮。
沈讓不再理她,“既然都說瓊兒下毒要害母親,那把那些個所謂的人證物證都提過來候著吧,我先帶著大夫去看看母親。”
錢氏躺在床上,至今昏迷。沈讓沈既擔憂地看著她,“母親”
大夫收了針,沈既忙問:“老先生,我母親如何了”
大夫說:“大人放心,老太太中的毒不多,吐的及時,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沈既又問:“那我母親怎么還沒醒呢”
“哎,”老大夫深深嘆了口氣,“老夫人年事已高,體虛氣弱,之前又得了風寒,這身體”他頓了頓,良久才為難的吐出一句,“本就是行將就木。如今這一折騰,怕是,是”
沈既忐忑不安,“是什么”
“若是好好調養,還能有三月時光。”
房內瞬間靜默,眾人倒吸涼氣。
特別是沈慧如,她死死盯著錢氏皺如樹皮的老臉,心中惱恨。她本來就只有半年可活,她、她這是多此一舉啊
沈既心中悲痛,掩面,“怎么是這樣。”
沈讓深吸了口氣,最后強打精神,“都出去吧,”
沈樂渝走的時候抽空對沈青瓊說:“三姐姐,你罪孽深重”
沈青瓊撇她一眼,“父親與二叔現在就親自審案,等到水落石出真兇現身,希望五妹妹能為了祖丹手刃仇人。”
沈樂渝瞪她,“自然”
沈青瓊慢走在后頭,她回頭看著挪著小步一臉不安的沈慧如,“四妹妹可要快點走。”
沈慧如看著她,根本就裝不出笑來,她抓緊雙手,看沈青瓊的眼睛怨毒又妒恨。
沈青瓊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上次的教訓有沒有讓四妹妹牢記,不過來日方長,身為姐姐會好好教導你的。”
沈慧如瞬間窒息,如墜冰窖。
大堂氣氛沉悶。沈讓端坐在主座上,他旁邊的是沈既與沈飛華。幾個女眷分坐兩側,大堂中央的是藥鋪的掌柜。
沈讓問道:“你說我府上有位丫鬟去你鋪子上買藥,是那位嗎”他指了指跪在一側的花蔓。
那中年男人看了看花蔓,連連點頭,“是她,千真萬確。”
胡氏幾個人哼了哼。看,這么大的證人。
沈讓又問:“買的什么藥”
那人回答:“藤杞。”
沈讓讓人把撿出來的藥渣拿出來,“你仔細看看是這個嗎”
男人甚至伸手捏了捏,觀察,“是,大人,確實是這個。”
胡氏終于是揚眉吐氣了,“人臟并獲呀這是。”
沈青瓊笑了笑,她說:“且先不說花蔓為什么要買藤杞吧。我問你,這是毒藥嗎”
男人點頭,“當然是。”
沈青瓊問:“你個好端端的藥鋪,賣什么毒藥啊”
男人身子一頓。良久,他才吞吞吐吐的說:“盛京那么多家藥鋪,買上那么一兩種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吧況且也沒有律法說不能賣毒藥的呀。而且是藥三分毒,這世上也沒有絕對的毒藥,就要看人怎么用了。”
這是含沙射影呢沈青瓊嗤笑,“大年夜里那么多家鋪子都早早關門了,只有你家開張接客。花蔓說她跑遍了盛京,也只在你家買到了這藥,怎么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