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女被嚇得大叫,扭頭一看是她,立馬撲住孟心媛的腳,“是小環!奴婢看見小環了!”
孟心媛驚慌地踢開她,“胡說什么?”
侍女還在叫,“是、是她!渾身濕漉漉的,還有血,飄過來了!”
孟心媛被她說的心慌意亂,狠狠給了她一巴掌為自己壯了膽,“一個死人你怕什么?”
小侍女生生接住了她十分力氣的巴掌,腦子震蕩之后慢慢恢復了鎮靜。她哪里還敢說話,低頭伏在地下,忍著臉上火辣辣的疼心里又恨又怕。
“死人,對,那個賤婢已經死了。”
孟心媛咽下口水強制鎮定,瞪了侍女一眼會便回了房。說是不怕,卻又叫了更多的侍女在房間內外。
經此一夜,花禧院鬧鬼的事便傳開了。要說那小環,先頭是在孟心媛跟前伺侯過的,只因跟孟心媛歡喜的表哥說了幾句話,第二天就被人從井里拉了出來。
整個孟府的奴仆誰不知道孟心媛人面獸心,小環不是她手里的第一條人命,卻是第一只敢來尋仇的鬼。
除了平日與小環素有過節的人,其他人一聽這事都拍手稱快,只道報應不爽。
孟家主母不許人議論這事,可風言風語還是驚住了作賊心虛的孟心媛。
一天晚上她起夜,發現腳下的鞋有點擠,低頭一看,直接昏了過去。就說那雙鞋,是小環生前常穿的繡花鞋,濕漉漉,冰涼涼。
孟心媛大病一場,孟母不想聲張這難聽的事,可實在心疼女兒,便偷偷請了法事,結果欲蓋彌彰,事情傳的更厲害了。
府上的奴仆素來受欺壓,心中積怨,所以趁著出府的空檔跟賣菜大媽把孟心媛往日做盡喪盡天良的事都說了出去,不出三日,孟心媛的名聲盡毀了。
欺壓庶妹,殘害奴仆,大忌大妒,心腸毒辣。本來說好的表家親事都不顧情份的解了婚事,連帶著孟大人也受了圣上責備。孟心媛受著接二連三的打擊,精神已不大好了。
第二天,江起淮拿著拜貼要出發去白鹿山讀書,沈飛華帶著沈譽來送行。
江起淮摸摸沈譽的小腦袋,“在家里乖乖的,別淘氣。”
沈譽說:“三姑姑說我是家里最乖的!”
江起淮忍俊不禁,他提著食盒給他,說:“知道你要來,所以我叫秋媽媽多做了小魚酥。”
沈譽身邊的丫鬟接過食盒,誰想沈譽竟然哭了鼻子,難過又不舍地問:“江叔叔,你什么時候回來呀?”
沈飛華笑著抱起他,“等到四月,你江叔叔就回來了,那時候正好趕回來給你過生日呢。”
江起淮也安慰沈譽,“你在家吃好喝好,要把自己養的白白胖胖的知道不?”
沈譽吸了口鼻子,“嗯。”
沈飛華對江起淮說:“白鹿書院里都是有學之士,我已向我的老師請書,他們會照顧你的,你只要好好念書。”
江起淮微微一笑,朝他拱手作揖,“多謝沈兄照弗。”
江意明拍了拍江起淮的肩膀,神情欣慰,“你不必擔心家里的事。只要專心讀書,好好跟著夫子們學,將來金榜題名,一切就都好了。”
江起淮點點頭,“孩兒定不負父親所望。”
后頭的苗氏抽了抽眼角,她干巴巴笑了笑,“快上路吧,別誤了時間。”
江起淮與他們道了別,坐著馬車朝城外駛去。
就在馬車要出城時,被攔了下來。從息認識這個攔路的小姑娘,他對馬車里的江起淮說:“公子,是沈姑娘院里的丫鬟。”
江起淮掀簾而出,他一看,原來是那個叫花亭的小丫鬟。
小姑娘走過去,福福身,她說:“我們姑娘知道公子今日出城,所以早早命我在此等候。”她把包袱交給從息,“姑娘為公子準備了讀書的東西,祝公子金榜題名,來日登閣拜相。”
江起淮看著那包裹,問:“你們家姑娘怎么沒來?”
花亭說:“我們姑娘今天有事脫不開身,就不能來送公子了。”
“……哦。”江起淮有些失落,“替我向你家姑娘道聲謝。”
花亭沒說什么,福身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