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在場的眾人心思各異。
旁人內心驚訝震撼的同時,難免稀奇裴嬌怎么會有如此實力和容貌都如此不俗的侍從,按理來說這般優秀的侍從只會存在于那些名門世家。
而裴嬌則是在暗暗驚異顧景堯為何可以使用靈力了。
明明前段時間他還是一副半死不活時不時吐血的狀態,不然她也不會用僅剩不多的靈石去換為他修補經脈的丹藥和草藥。
就在兩方僵持之時,臺上的鐘聲敲響,意味著內門的比試開始了。
魏蓉蓉覺察到自己的失態,起身整理衣擺后冷眼掃了一眼裴嬌。
她也不便再開口糾纏,而是神情兇狠地放了句話“你給我等著”
說罷便拂袖離去。
裴嬌長呼一口氣,腦中一直繃著的那根弦松下來后才覺得渾身發軟,她挪動一步差點沒站穩,這時身后一雙沉穩有力的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她暗暗一驚,下意識想推開他,這時眼中印入一抹紅,她瞳孔微縮。
她蹙眉啞聲道“你傷口裂開了”
顧景堯緩緩垂眼,注意到從小臂的傷口滲出來的血浸濕了外邊的白衣,他神情漠然地盯了片刻,就像是在審視別人的身體,然后露出一抹淺薄的笑,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因為方才用了靈力的緣故,并無大礙。”
“無大礙”裴嬌難得有了點脾氣,聲線嘶啞“你弄成這樣,我豈不是又白忙活了你知曉給你療傷花費了多少靈石么而若不是為了靈石,誰又愿意白白上去挨打”
他先前的筋脈本就被震碎,若是沒恢復強行使用靈力,就算有封魂鎖滋補,也很有可能會爆體而亡。
雖然說他的生死與她無關,但她到底是想要活下去的,他若是死了,封魂鎖也會隨之消失。
顧景堯睫毛微微一顫,面上完美無瑕的笑容一點點褪去。
他看著原本已經精疲力竭的女孩上前笨拙地想為他處理傷口,她像個找不到方向的木頭樁子,被風吹得來回晃蕩。
初見她時,她的演技浮夸而又拙劣,但現在的情緒卻都是真實而又灼熱的。
因為憂心他的傷勢而生氣惱怒,像是太陽一般明艷,散發灼灼的光芒。
這是她很少在他面前展露的,真實的自己。
片刻后,她許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睫毛微顫,溫聲道,“我說這個,不是其他意思,只是這是你自己的身體,若是你自己都不愛惜,還指望誰去幫助你”
“還有方才,謝謝你。”
他視線麻木地移向自己滲血的傷口,陽光落下來,將他輪廓分明的面龐照得一半明一半暗,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一邊看著她,一邊自虐般不著痕跡地一點點握緊了拳頭。
在這般舉動下,血滲得更快了,沒一下子就將他素白的廣袖盡數染紅。
裴嬌還以為是自己不小心挨到他傷口了,緩緩撐起身體“別耽擱了,回去上藥。”
顧景堯沒有回話,而是在詭異地盯了她片刻。
多可笑,她自己方才從擂臺下來,身上一塊好皮肉都沒有,卻兀自在擔心他那兒一點小傷。
因為血誓的緣故,他能清晰地嗅到她流了多少血,莫名心頭涌上一股燥熱。
空氣中彌漫著香甜的氣息,他緩緩開口道,“裴小姐是因為我才去參加比試的么”
封魂鎖對她而言便如此重要
即便如此害怕忌憚他,卻又得小心翼翼地接近他。
他直勾勾地盯著她,平靜地等待她的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