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生氣了嗎”
耳后根忽的傳來一陣熱氣,顧景堯飛快地側過臉,眉頭微微蹙起,眼中帶著冷淡與戒備,“你湊這么近做什么”
裴嬌有些奇異地盯著顧景堯白玉般的耳根漸漸染上胭脂般的顏色,忍不住感慨道,“你的耳朵紅了。”
沒想到這魔頭耳朵這么容易紅若是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是個純情少年郎呢。
她心中覺得新奇有趣,便想逗他玩玩,也試試他先前佯裝親密實則膈應她的手段,也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撕破臉皮不行,她惡心惡他還不行嗎
她刻意湊近道,“你先前一直那么冷言冷語地和我講話,是不是生我氣了是不是怪我把你一個丟在那兒”
幾縷柔順的頭發絲落在他的后頸,帶過一抹轉瞬即逝的癢。
顧景堯猛地加快了腳步,咬牙切齒道,“裴小姐多慮了。”
裴嬌一個不留神,差點被他摔下去,便下意識伸手揪緊了他的領子摟住他,從側面看,像是一個猝不及防的擁抱。
顧景堯微微一怔,垂眼看向她摟著自己雙手,忍無可忍陰沉著半張臉開口道,“裴小姐能安分點么”
白皙的手垂落下來,落在他眼前,她的指甲修剪的圓潤清透,頂尖露出一抹小小的月白色,纖細的一筆不安分地晃蕩在他跟前,腕骨上綴著的鈴鐺叮鈴作響,掃過他的鼻翼,每一秒都在攪亂他鼻尖的呼吸。
她生怕摔下去,又向前攀附過來,柔軟的胸脯壓在他的肩頭,背上堅硬的骨骼像是陷入一小團云朵般的棉花里。
裴嬌見他忍無可忍的模樣,心中反而快活許多。
她伸出小拇指,故意像是逗弄小孩般道,“我們拉勾勾,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等著了,你也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顧景堯盯著那一截泛著粉色的指頭,微微抬起眉梢,語氣涼薄淺淡,“我既是小姐的侍從,便一切聽令于主人,何來生氣的緣故。”
他束發的發帶被林間的風吹拂而起,落在裴嬌臉上,撓的她癢癢的。
她點點頭,笑道,“那我命令你,現在和我拉勾。”
顧景堯沉默半晌,裴嬌忽的冷不丁冒出一句,“你該不會不知道什么是拉勾吧”
見他沒有久久沒有答話,裴嬌忍不住笑道,“很簡單的,我教你,你先空出一只手來。”
“放心吧,我會牢牢抓緊,不會掉下去的。”
顧景堯額角青筋直跳,眼中甚至飛快閃過一抹懊惱和厭煩交替的神色。
方才為什么要出手,直接讓這個聒噪的東西死在那不好么
為了堵住她的嘴,他陰沉著臉伸出左手。
裴嬌直接上前纏住了他的小拇指。
她的肌膚溫熱,觸及一小塊便令他的小指微微僵直,像是被燙到了般驟然遠離,對方不顧他的抵觸,甚至像是小蛇般牢牢纏緊了他。
顧景堯呼吸一緊,垂眼盯著她潔白纖細的小指勾著自己。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再生氣誰就是小狗。”
最后她心滿意足地同他蓋了個章,“拉勾成立,不許反悔哦。”
顧景堯迅速收回手,他低垂著眉眼,眼中劃過一抹嘲弄不屑的冷然之色。
又是這般幼稚無聊的把戲。
可是無論任他如何攥緊拳頭,那一截小拇指卻仍舊留著她的余溫,久久難以散去。
直至日薄西山,明悅長老以及魏蓉蓉等弟子依舊未歸。
藍璃簡單處理了傷勢,皺眉道,“天色已晚,尚不知會發現什么變故,不如先行返回聚金閣,等到明日再做打算。”
這時回歸不久的林傾水指向不遠處的一片迷霧,“此林中有各種幻境機關和陷阱,稍有不慎便容易墮入,所以煩請各位跟在我們身后。”
魏明揚也頷首,從廣袖中取出一枚泛著水色幽光的珠子,“此乃我和傾水在歷練中偶爾所獲的珍寶,能夠指點迷津,除去幻象。”
雖說魏明揚他們與裴嬌是交惡了,但是同行之時,相處得也還算是和諧。
中途綰綰因不慎被機關傷了腿腳,又開始被凌云宗的人指責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