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躲在屏風后的裴嬌實在聽不下去了,直接上前給了他一個暴扣。
王鵬之雙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裴嬌將事先準備摻了迷藥的酒悉數灌進他嘴里,似乎就連銅鏡都被他油膩到了“真是癩裝青蛙,長得丑玩得花。”
房內昏暗,裴嬌將王鵬之用繩子捆住擺在床榻上,少頃后又傳來了四道敲門聲。
裴嬌將門打開,外頭站著另一肥頭大耳的女子,這是同樣垂涎花魁美貌聞風而來的貴商之女。
和這王鵬之都是一路貨色,喜愛禍害良家男子,府中便囚禁了許多花季少年。
女子搓著手笑道,“沈姑娘,您先前和我說好的,我來赴約了。”
裴嬌嘆出一口氣,作出一副疲累的模樣,按揉著腰道,“本姑娘已經結束了,這花魁雖好,卻性情太過剛烈,于是被我用迷藥迷暈捆住了,我現在沒什么興致了。”
“你將銀子拿來,本姑娘就將這后半夜讓給你,只是你要小心,不可開燈,若是將他驚醒了,他估計又要鬧了,到時候讓倚月樓知曉,這可不符合規矩。”
富商之女一聽,立刻將一袋碎銀交給她,淫笑道,“沈姑娘不愧是同道中人啊真是妙啊”
裴嬌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銀子,拍拍她的肩,了然笑道“姑娘言重了,快請進吧,花魁還在里邊等著呢,一刻值千金哪”
裴嬌又貼心地替他們將四周的燈滅了,與早在陰影中藏身的紀韶潛入隔壁廂房。
她眼神掃過室內的蠟燭和皮鞭,心里嘆道,這對于王鵬之來說,定當會是一個難忘的夜晚。
入了隔壁廂房后,裴嬌推開窗欲要探查一下倚月樓畫舫此時的情況,特意打算挑出幾個防守薄弱的地方帶他出去。
紀韶本身武藝高強,但被捕后日日被迫服用壓制內力的藥物損害身體。
故而裴嬌雖不知他原本的計劃是怎樣,說不定沒有她的幫助,他也不會交待在這兒。
但凡是都有個萬一。
因為被藥物荼毒,他體虛了許多,便連腕骨都是蒼白伶仃的。
方才浸了水受了寒,藥性發作,他嘴唇蒼白,手勉強撐著身子,才未能倒下。
唇間逸出逸出嗽聲,他卻死死用手堵住了,指縫間溢出點血來,似乎不想因此驚擾外頭的守衛。濕潤的烏發披在白色長袍上,透出氤氳的濕意。
裴嬌終究是于心不忍,沒有催促他。
恰巧等著侍衛輪換,防守薄弱之時再走,耽擱這幾分也不急。
她取來干燥的帕子,走近那個佝僂著背的少年。
柔軟的指尖隔著帕子插入濕潤的烏黑發間,擦拭的動作輕柔又舒緩。
少年單薄的身形微微一僵,撐著桌角的指節微微泛白。
直至隔著江面傳來聲響,她像是受到驚嚇,也像是恍然醒悟自己在做什么。
動作便微微一頓,恍若蜻蜓點水般迅速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