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有利用價值,暫且可以留她一命。
少年長睫掩去眼底的晦暗的神色,落下一片陰翳。
看著她無處可去,無人可依,唯有無助地伏在自己身下,方才有一絲庇護。
這幅失去他便會干涸枯死的模樣,竟令他垂在袖側的手興奮地不受控制地顫抖。
他盯著她手臂上的傷口,眸色加深,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
在那么一瞬間,裴嬌差點以為自己又見到了當初的顧景堯,心中駭然。
銅鏡為她解釋道,“顧景堯的背景和魔域有很大關系,這些來自魔域的東西懼怕他,很有可能是某種意義上的血脈威壓,你可以呆在他身邊,那些傀儡便不會再攻擊你。”
裴嬌當即選擇抱大腿。
她主動為他之前的背叛找了個合適的借口,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我明白你一直都是和綰綰假意合作,實則打算深入敵人內部,最后打敵人個措手不及”
顧景堯垂眸注視她許久,微微移動了一下鞋尖,唇邊逸出一抹冷笑,“并不是”
裴嬌忍著痛,飛快起來將他嘴捂住,擠出一抹笑,“哈哈,你可真會開玩笑。”
柔軟的手心擦過他的唇珠,唇上傳來酥麻的癢意,像是羽毛輕拂而過。
顧景堯睫毛微顫,像是被燙到了,立刻鉗住她的手腕,力道大的裴嬌倒吸一口冷氣。
他蹙眉退后一步,冷冷盯著她看。
裴嬌忽視他的眼神,知道現在沒空和他周旋。
她望向遠處地面上越發擴大的裂縫,就連翻涌而出的煞氣也愈發濃烈。
暗紅的光隨著煞氣四溢,就連千機谷內四季常青的竹林也跟著枯萎發黃,所過之處,活物化為枯骨,靈植寸草不生。
藍璃已然沒了意識,嘴唇發紫。
魏明揚一人要護住三個女人,就算有雷鳴刀在手也處處掣肘。
裴嬌這時頭中也閃過一抹眩暈感,她微微搖晃了一下身體。
一陣恍惚過后才反應過來,她已然施展不了靈力,這陣法已經開始吸取她的精血了。
她咬了咬唇,喃喃道,“這陣法就真的沒有破解之法么”
這時銅鏡的聲音緩緩響起,“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與此同時,另一道聲線也在裴嬌身后響起,“還有一法。”
裴嬌背脊微微僵硬,她轉眸看向立在不遠處的綰綰。
她以為,在陣法啟動的時候,她應當會逃走。
畢竟這些傀儡失控,已然不聽她使喚,她若留下,很可能也會成為奪靈陣的祭品。
綰綰一邊在為倒在地上的何玉軒修補雙腿,他也受了這煞氣影響,失去控制,嘶吼著朝她示威。
她卻習以為常面色平靜,只是望向遠處不停擴大的裂縫,輕聲道,“這陣法是以我肉身為丹鼎創造的,所以也需要我來解開。”
裴嬌微微皺眉,她自然知曉不會那么簡單。
銅鏡在她腦海中默默補充道,“她說的沒錯。只是要有代價。陣法消失,她也得跟著死。”
腳下的土壤被煞氣席卷,如同凝固的血塊一般,滿目瘡痍,哀嚎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