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嬌被藤蔓捆著,尚在安撫失控的怨靈。
好就好在,她雖然沒打算放開自己,但也因此并沒有再傷害自己,她可以借此機會慢慢掙脫束縛。
就在此刻,數把鋒利冷澈的扇骨如同疾風驟雨席卷而過,將黑暗中的藤蔓盡數斬斷。
附在藤蔓上的怨靈低吼一聲,迅速隱蔽而去。
裴嬌盯著黑暗中距離越發縮短的紅線,知道是顧景堯來了。
她提醒道“我在這里,被藤蔓捆住了,過來幫我一下。”
可是冗長的黑暗之中并無人應答,只聞緩緩緊逼的腳步聲。
裴嬌忽的意識到了什么
周身的藤蔓荊棘都被粉碎,卻唯獨只剩下捆著自己的藤蔓完好無損。
她的直覺一向比較敏銳,又并不是完全信任他。
明白情況不對之后就再也沒有發聲,而是默默地用嘗試實化靈力將藤蔓割開。
只是她不知道,就算有無邊的夜色作掩護,他仍然能順著她身上傷口散發的血液尋到她。
她仍專心地解著被纏繞的藤蔓,恍惚間耳后忽然傳來冰冷的吐息,像是蛇一般貼著她的后頸纏繞而上“不是要我幫你么”
裴嬌被嚇得一激靈,微微后縮了一下脖頸。
她謹慎道,“不、不用了。”
溫熱的氣息落在她脖頸上細微的傷口上,感受到身前的軀體在微微顫抖,他眼神平靜,聲線卻喑啞得可怕,“你在害怕我”
這種四周都是黑暗的環境令她本能不安,她拼命地想要掙脫手上的束縛,嘴上卻強裝鎮定,“沒有。我怎么會害怕你呢。”
“是么”身后的人語調微微拉長,隨后她清晰地感受到一抹力道順著她的后背游移而上,最后落在她的左肩。
方才在與藤蔓纏斗之時,她肩部的衣物被撕毀,左肩也落下一道被鞭笞的傷口。
他的指尖落在她的肌膚上,順著傷口的邊緣緩緩摩挲著,她的身體也隨之微微顫抖起來。
他低聲道,“那這樣也不害怕么”
她抿緊唇,放柔了聲音道,“這里的怨魂會影響人的心智,最好快點出去。”
言下之意便是,如今的他已經失去理智喪心病狂了。
他能感受到自己因為她的氣息而亢奮的血液,冷冷勾唇道,“這不正好遂了你的愿”
看著他像是低等牲畜一樣無可救藥地對著她求歡發情,是不是很可笑
顧景堯此人便是陰晴不定喜怒無常,裴嬌不知道哪里又惹他不快了,仍然冷靜地勸說他,“我記得,老翁說過,只有二人才可乘他的船度過弱水。我希望我們都能平安回去。”
若是少了她,他便得永遠呆在這不歸林之中了。
殊不知她越是這般冷靜,便顯得現下的他越狼狽可笑,恍若深陷沉淪于血誓關系之中的僅有他一人。
他的喘息聲越發清晰加重,半晌,她只聽見一聲嗤笑,笑聲中攙著幾分薄怒“騙子。”
肩上傳來一道尖銳的刺痛,齒尖刺破肌膚。
她悶哼一聲,渾身微微一顫,傷口便傳來溫熱酥麻的癢意。
她欲要掙扎,卻被身后的人掐緊腰牢牢禁錮住。
他一面伏在她肩頸舔著她的血,一面鉗住她的手腕恨聲道,“花言巧語的騙子。”
身后的人溫度滾燙,比纏繞著她的藤蔓還要緊,不留一絲縫隙。
她身上還披著他給的斗篷,只是早已破爛損壞得不成樣子。
隨后有什么毛茸茸的東西鉆進她的裙擺,似是尾巴。
她能感受到柔軟的毛發透過布料,像是尖銳的小矛一般一下又一下戳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