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變幻莫測,最后指尖點在她丹田之處,垂眸淡聲道,“若是想活,接下來就忍著。”
裴嬌尚不知自己方才在死門關來回走了許多趟,她只覺自己或許燒得不輕,腦內疼得快要炸裂,忽然對上顧景堯黑沉幽靜的雙眸,心里一驚。
由不得她開口,針扎一般一般的劇痛擊向她的識海。
她整個身軀像是失足來到岸上的魚猛烈地撲騰顫抖了一下。
隨后便覺得一股極其可怕具有威壓的力量降臨至她的識海,她的識海輕而易舉地被攻破防線,最為脆弱隱秘的地方就這樣毫無抵抗之力地敞露在他人面前。
她心中惴惴不安,剛生出幾分反抗的心思,整片識海卻意識到實力懸殊過大,反抗沒有什么好結果,直接乖乖地繳械投降,躺平裝死不動,仍由那道陌生強大的神識侵入。
猶如案板上乖乖將自己擺好順便撒上胡椒的魚。
裴嬌“”
想不到比她本人更沒志氣的,是她的神識。
那抹神識過于殘酷霸道,縱使是在她的識海,也像是野獸巡視自己的領地一般。
原本藏匿在她識海中的煞氣感知到有更加可怖的存在降臨,紛紛不安地逃竄,卻仍舊被那抹強大而充滿戾氣的神識紛紛撕碎。
但是被這樣強硬地霸占識海,裴嬌并不好受。
她覺得自己像是泡在密不透風的溫水里,渾身發熱發軟,甚至還詭異地臉紅心跳,四肢無力快要癱瘓。
無形的靈力鞭笞著她脆弱的靈臺,她竭力忍住不發出聲音,屏住呼吸,只是伸手無意識地用指甲劃著冰棺,來減輕那種渾身像是過電般的酥麻的感覺。
可是識海中的各種想法卻在尖叫吶喊,企圖以這種方式阻止入侵者。
“我絕對是要死了,這應當是什么新的折磨人的方法。”
“他要慢慢折磨我,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腦中浮現這幾抹只言片語,靈臺便又受到沖擊,裴嬌渾身一陣劇烈的戰栗。
不知被折磨了多久,那抹神識終于大發慈悲地從她脆弱的識海中剝脫而出,留下面色發紅雙眼沒有焦距的她躺在冰棺中喘氣。
顧景堯緩緩睜開眼,他的眼型狹長,緩緩睜開之時帶著破繭的美感。
他捏住她下巴慢條斯理道,“吵什么。”
語氣雖然冷淡,卻帶著幾分饜足的味道,指腹不自覺地來回摩挲她的下頜,用一種頗有深意的目光打量著她像是被滋潤般泛著芙蓉花色的艷麗面龐。
裴嬌剛想說自己沒有吵,卻意識到他指的應當是自己腦中不停吶喊的想法。
他的神識停留在自己識海,想必自己潛意識中的想法都被他聽見了。
她懂得不多,尚不知這是什么行為,也不知自己變相得被人“享用”了。
只是覺得自己身體變得有些奇怪,如何形容呢,大約是變得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并且時不時還會有一陣后遺癥。
她的小腿肚子現在還在發抖,四肢竟然疲憊松軟得難以動彈。
但是除了渾身酸軟腦袋空空的感覺,原先頭腦中的陣痛竟然減輕不少。
她后知后覺,原先侵入她識海中的煞氣似乎少了些許,他這是在幫她。
她本以為在他恢復實力之后,不是將自己碎尸萬段便是留她一命慢慢折磨,沒想到最后卻也是他出手救她。
她不免想,他這反常的舉動,是因為之前她提出來知道封魂鎖的解法所以她還有利用價值
并且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的修為似乎正在竄竄地上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