惋惜過后,她沒有過多停留,而是借此機會迅速遁走。
她推開門,外邊正等著收尸的鬿雀燭龍看見她完好無損地走出來,紛紛像見了鬼一樣盯著她。
裴嬌摸了一把臉上的血,面色很淡定,“噢,是這樣,他叫我滾,我就滾了。”
她看向鬿雀,露出一抹笑,“看來魔君大人似乎并不需要人照拂,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得了。”
鬿雀沒回話,而是喃喃道,“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活下來竟然還毫發無傷”
魔君居然抑制住了斷情蠱的反噬和殺念,沒有傷她分毫
這怎么可能,他瘋起來可是連自己都能下手的
裴嬌的神情有些微妙。
非要缺胳膊少腿才正常么
鬿雀盯著她的容貌仔細打量,嘴中喃喃道,“你與那個女人,分明沒有絲毫相像為何”
裴嬌見外頭雨勢有減緩之勢,便道,“鬿雀大人,請問我可以走了么”
鬿雀從失態之中緩過神,細長嫵媚的眉目染上冷意,“我告訴你,你別以為此番僥幸活下來便是什么特殊的。”
“你們再怎么模仿那個已死之人,企圖勾引魔君都是徒勞。魔君心里只有大業,我不知卓念慈派你來有什么目的,也不想知道。”
“你若想保命,便安分守己,最好別想著接近魔君。”
勾引顧景堯那個瘋子
裴嬌簡直想笑。
她是有多少條命敢去先前的教訓還不夠慘烈么
裴嬌側過頭,似笑非笑看著她“鬿雀大人,難道不是你喚我來此的么”
鬿雀一時語塞,拔高聲音道,“你你好大的膽子敢這么和我說話”
燭龍按住欲要對裴嬌動手的鬿雀,緩緩搖了搖頭,“她是魔君點名要的人,況且魔君蠱毒發作時都沒殺她,你若是擅自動了魔君的人,自己知道后果。”
鬿雀冷哼一聲,收回了手,抱臂道,“魔君心里只想著如何踏平仙洲,解開那神獸陣法,豈會在乎這么個小小的女人。”
話雖如此,她卻再也不敢動手,只能眼睜睜看著裴嬌遠去。
而后的行程途中平靜不少,斬殺了少許不長眼的攔路兇獸。
裴嬌混在南巡的隊伍中,盯著前方領著魔兵的鬿雀和燭龍。
特別是鬿雀,時刻暗地里盯著她,期間她沒找到機會溜走,很快便跟著浩浩蕩蕩的儀仗到了王城。
魔域南鏡王城中一眼望不見盡頭的桂殿蘭宮,亭臺樓閣,九曲回廊,廊腰縵回。
守著宮門的九頭鬼車蟄伏于暗處,裴嬌就知溜是溜不走了。
整座巍峨的行宮寂靜無比,鮮少有宮人交談,井然有序地各司其職。
跨過半邊,難得說聽見幾個嘴碎的侍女小聲交談“又來了個新的,猜猜這個能活到第幾天”
裴嬌瞬時覺自己命不久矣。
隨行的侍衛像安置物品一般將她丟在某個偏殿,暗處走來幾名裹著黑袍的侍女。
裴嬌企圖和她們搭話,后者卻如提線木偶般沉默不言。
有一年紀稍長的侍女掃她一眼,她應當是這群侍女中稍稍有些地位的,旁人都喚她月姑。
月姑木著臉道,“我勸你最好老實一點,不要動什么歪心思。”
裴嬌知道從她們這里沒法找到突破口,好在她們也沒限制她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