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傾水咬牙,想要強行調動靈力驅使冰錐。
眼見那些冰錐欲要朝著裴嬌襲去,一道盛大的光芒忽的自融雪珠中爆發而出。
下一刻,林傾水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跌坐在地。
她仰頭看著懸在半空的冰錐紛紛掉轉了方向,竟將矛頭直指自己。
她心底一沉,驀地抬起頭。
耳邊傳來輕盈的腳步聲,那魔族侍女緩緩走近。
林傾水難以置信地看著失控的融雪珠,和漫天指向自己的冰錐。
她望見敬重她的仙盟弟子,望見憐愛她的仙盟長輩都紛紛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他們所有人都沉默地看著此刻她狼狽的模樣,這讓林傾水覺得比殺了她還難受。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敗給魔族,若是讓師父知道,定會對她失望至極。
她掙扎著想要奪回融雪珠的掌控權,卻感到極為乏力,她沉聲道,“卑鄙無恥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控制了融雪珠。”
“哪里卑鄙我與仙子不過是公平比試,仙子技不如人,便要污蔑于我了么”
和她的歇斯底里相比,裴嬌卻顯得過于平靜溫和。
裴嬌看著她,忽然道,“現在你的同門能否生還的可能,都在這場比試上,可是你卻輸了。”
“他們將生還的可能全部寄托在你身上,但是你卻辜負了他們,這種感受,很不好受吧。”
她的聲音很輕,很柔,像是蓬萊洲的一道輕風,卻化作溫柔的刀刃,一刀刀凌遲在林傾水的心上。
裴嬌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只是垂眼時,眼中卻隱隱含著淚光。
“你現在可以感同身受了么”
蓬萊湖面漂浮著數不清的尸體,血水蔓延,狼煙漫天。
這讓裴嬌回憶起陰陽裂的尸橫遍野,死無全尸,那些信任她的弱小魔族,將性命交付給了她,可是她卻無能為力。
裴嬌顫聲道,“明明都是血肉之軀,為何會有高低貴賤之分”
“明辨是非,正邪對錯這些都太復雜了。我只想保護我身邊的人,就和你一樣。”
“他們手無縛雞之力,從未想過要去傷害別人。”
“你知道么當時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一個個赴死,比你現在的感覺要難受百倍、千倍。”
林傾水瞳孔微微一縮,她驀地睜眼看向裴嬌,面色漸漸蒼白起來。
裴嬌定定看著她,黑琉璃鑄造的右眼泛著冰冷的光澤。
“修真界講究因果報應,所以,我今日把它還給你。”
林傾水當日念在同門情誼放過她一回,所以她也不會讓他們殺了她。
不過,她若是繼續受那道貌岸然的季青嶺蒙蔽利用,怕是注定了他們今后一定會不死不休。
林傾水面色一僵,她不受控制地想起嵇北臨死前的畫面,他直直盯著自己,面容痛苦而又失望。
魔族也有情感,也有愛恨嗔癡,也會流血落淚。
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