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暗自觀察的紙鳶更是難以置信地望著那面容冷淡的青年修長的五指搭上少女的弧度柔潤的腳踝,自然而然地以掌心托起她白凈勻稱的腳放于彎曲的膝上。
那還在穿針引線的少女似乎過于沉浸,似乎還不知他的到來,并未將注意力放到這上頭。
傳聞都說南晏魔君生得招搖俊俏,奈何卻帶著拒人千里的冷漠,白生生糟蹋了這么一副多情的好皮囊。
可是不知是不是紙鳶的錯覺,她竟從那淡漠的眼神中窺見一種卑微藏匿的貪戀與灼熱。
他長睫垂下,食指微曲,帶著溫度的掌心一寸一寸隔著厚重華麗的裙擺描繪過少女纖細的小腿線條。
在為她套上鑲嵌著明珠金線的緞鞋時,視線一直盯著那嫩藕似的圓潤腳趾。
終于,她似乎有所察覺之前,他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她纖細的腳踝,飛速地為她穿上了量身定制的緞鞋。
裴嬌似乎終于發現了他,似乎有些驚訝。
很快地,那抹驚訝又因手中的針線活化成悶悶不樂,她試圖和他講道理,“能不能商量一下,我可以替你去捕靈獸,或者干脆去北魔域上戰場。”
“你按時給我結算靈石就行,別給我整這活了。”
顧景堯還是那個答案“不行。”
裴嬌指著香囊上繡著的不忍直視的花樣,很認真地同他講著道理,“你看看這個香囊多丑,誰戴著誰丟臉。”
“別說隨身帶出去了,就是放在枕頭底下都是要做噩夢的,你叫我繡個這個玩意,究竟是為了什么”
顧景堯淡淡道,“你且繡著便是了,無論你繡的多不堪入目,多不是個東西,都自然有用處。”
裴嬌似乎有些悟了“你是要拿去辟邪”
“”
一直于偏殿外等候的卓念慈沒忍住逸出一聲笑。
他瞬時覺得不妙,果然,一抬眸便對上珠簾后青年冷若冰霜的目光。
要死要死要死
而裴嬌恰巧也注意到了偏殿等候的二人,知道他們或有要事稟報。
恰好她不愿與顧景堯同處一室,便剛好尋了個借口開溜“魔君有客,我便不宜于此了,先行告退。”
隨后逃似的遠離了那可怕的針線,像是一陣風般消失了。
卓念慈發覺那位年輕魔君的面色又陰沉幾分,頓感不妙,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而烏若則是悄然望向殿內還未燒完的一柱香,心中嘆息
每每裴姑娘午膳后再魔君寢宮內繡花樣的這一柱香時刻,便是魔君一日內心情最為愉悅的時刻,這棲云澗合歡宗宗主可真是沒有眼色。
卓念慈這廂還在擔驚受怕,他最引以為傲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奉承功夫卻不敢在身前這人面前賣弄。
心里又因先前裴寧的一番話心虛得很,只得磕磕絆絆地不知所云。
“合歡宗自始至終都效忠于魔君,赤膽忠心蒼天可鑒”
言罷,他的一腔豪言壯語被里頭自顧自飲茶的人冷不丁打斷,顧景堯眼神透著涼薄與不耐,言簡意賅道“我不需無用之人。”
“鬿雀。”
他喚出一聲,暗處的映出一抹飛鳥的影子,隨后那抹影子便如潮水般化作人形。
鬿雀跪于地,“魔君大人,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