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為可怕的是,若是那裴姑娘失去理智的她因此胡攪蠻纏那魔君便會徹底厭棄了她。
屆時她便可借此機會上位,成為陪伴魔君身側的女人。
比起像裴寧這種純如白紙的姑娘,紙鳶覺得從魔域的戰亂中爬出來見過無數腌臜丑陋的自己才有那個能力為魔君排憂解難。
至于合歡宗都有了整片魔域南鏡,甚至將來,這位魔君麾下的鐵騎會踏平修真界,誰還會稀罕一個合歡宗呢
卓念慈意味深長地盯著紙鳶看了一會,直把紙鳶盯得渾身發毛之后,他才像是恍然大悟般笑得前仰后合,“好、好不愧是紙鳶小心肝,本宗主的關門弟子就是生了一顆七竅玲瓏心啊”
而默默跟在他們之后的鬿雀面無表情地聽著這二人的談話,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果然,只要事情一和那個叫裴寧的女人沾邊,縱使英明如魔君也會因被情愛牽絆從而變得毫無理智。
他竟還信了合歡宗這套低賤的手段,只為了挽回那個女人的心
要她說,這裴寧若是不從了魔君,殺了便是,哪里還能讓她如此得意
甚至還害得魔君三番五次為了她亂了一統仙洲的計劃,這如何了得
“誒,你們聽說了嘛,前些陣子合歡宗宗主獻上了一位美人呢,這位搬進了西邊的院子,居然是繼那裴姑娘之后第二個活過三天的”
“是那位紙鳶姑娘生得倒是西子捧心弱柳扶風的,為人也通情達理。”
“我已經爭取去她殿內伺候了,那紙鳶姑娘明顯比這裴姑娘要對魔君上心些,廚藝了得,三天兩頭便做了點心羹湯送去魔君殿里,多善解人意啊。”
“哪像這裴姑娘,整天跟個木頭似的,不是練劍就是翻菜譜,在她殿里伺候著,那能有前途嘛”
裴嬌難得出來走走,便聽見行宮內的侍女們的竊竊私語。
烏若眸色一冷,“這群嚼舌根的怕是不太要命了,因為姑娘來了行宮,姑娘眼里見不得血腥,魔君才不主殺伐,倒是慣得她們越發不知規矩,無法無天了”
“裴姑娘,你可莫要輕信了她們的話。”
一旁正叼著紅糖丸子的裴嬌卻沒有烏若想象中的失落,反而托腮思索道,“這新來的紙鳶姑娘,當真廚藝了得么。”
“烏若,我們是不是要去拜訪請教一下”
烏若“”
所以裴姑娘究竟是多不上心這所謂的紙鳶姑娘不就是來爭寵的么
聽聞魔君給她的待遇都與自己一般,旁的人照理都會憂心忡忡,她如何還能笑得出來
她忍不住提醒道,“這位紙鳶姑娘,很可能是魔君要納的夫人。”
雖說她知曉魔君定然不會納什么夫人,畢竟她跟隨在魔君身旁之時,見過無數傾城美人主動獻身卻也逃不過化為紅顏枯骨的命運。
只有一個例外,便是三年前香消玉殞的那位姑娘。
旁的人或許不知曉,但她身為行宮內的老人,卻是最為清楚的。
曾有天下的畫師慕名而來,只為畫出她的面容,而那堆滿畫像的宮殿卻被魔君一把天光焰燒毀。
她曾有幸在未曾損毀前進入到那座寢宮,看見鋪天蓋地畫卷如同溪水般淹沒了整座龐大的寢宮。
那些畫卷上的女子或是側眸,或是酣睡,或是進食,笑時明眸善睞,悲時倔強隱忍,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皆是面前裴姑娘的模樣。
她知道魔君對這位姑娘的執念有多深,卻也看出這位姑娘并未有半分心思,便想借此提點她一二。
畢竟魔君嘴上不說,可是自裴姑娘來后,整座行宮便都多了些生機,不復以往那般死氣沉沉。
烏若喜歡這樣的行宮,也喜歡無論何時都樂觀的裴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