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紅的血蔓延至黃金臺下,眾人以性命的代價才得出一個銘刻于心的教訓
沒有裴姑娘的長華宮,便是修羅地獄。
正在追人的裴嬌顯然不知如今的自己的行蹤關乎著許多人的性命。
她正專心地追蹤著那個人,他生得普通,屬于一丟進人群就找不著的類型。
裴嬌飛快地穿梭在人群中,越過商鋪時與他交手,他顯然也沒想到裴嬌的修為竟還能與他不相上下,一時之間沒能擺脫裴嬌的追逐。
終于,他似是不耐,停在一座斷橋前,準備與裴嬌來個決斷。
他自暗處甩出一道鷹爪勾,冷聲道,“誰叫你多管你閑事,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
“要怨就怨顧景堯那個瘋子,他不僅不配合我們的計劃,還害得我們苦心經營的一切差點化為飛灰,記住了,是他害死你的”
裴嬌仰面避過鷹爪勾,隨后拔劍朝他襲去。
此人身法詭譎,她擔心他會借此逃脫,所以不躲不避,迎面而上。
電光火石之間,那閃著寒芒的鷹爪勾在離她尚有一指之距之時卻僵直于原地。
裴嬌有些訝異,抬眸之時卻發覺那人胸口彌漫出一片血色,他瞪圓了眼看著自己,隨后轟然倒下。
他的背部聳立著一抹散發著濃郁魔氣的鋒利扇骨,準確無誤地銷毀他的心脈。
一招斃命。
裴嬌遠遠望見立于人群之中身披狐裘高高束起發的少年,他攜著一身尚未褪去的戾氣和血腥味,靜靜地望著她。
她未能看出他眼底的情緒,還在可惜顧景堯怎么出手得如此干脆利落。
這人就這么死了,不然嚴刑拷打一番,還能套出點信息出來。
她不死心,看見他手臂紋著的玄陰鸞鳥,對著他的尸體挑挑揀揀,終是翻出一張羊皮地圖。
尚未來得及琢磨,后頸落下一片溫熱的吐息,裴嬌渾身一顫,轉身便對上顧景堯黑潤的雙眸。
不知何時他靠得極近,近到她此刻能看清他纖長的眼睫,微微凸起的眉骨。
他垂眸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眼睫落下的弧度化成一片陰翳。
裴嬌覺察出幾分異樣,即刻轉過身背對著他,忍不住開口道,“魔君來得真是時候。”
話音剛落,臨近傍晚的風吹過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魔域早晚氣溫差非常之高,她小聲道,“忘記帶外袍了。”
這時她余光掠過一抹白影,身后的人走近一步,直接敞開厚重的狐裘將她包裹進去。
周身的溫度驟然升高,她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身后的人的體溫。
腰間緊箍著她的手臂強勢而有力,帶的她趔趄一步倒在他懷中。
她眼睫一顫,便見他俯身埋首于她頸間,死死地從背后抱住了她,像是久行于暴風雪中的旅人沉溺于溫暖的熱泉。
他微微喘著氣,低啞道,“這樣便不冷了。”
她心中警鈴大作,不知他這又是賣得什么關子,想要推開他,卻發覺這廝的手跟鐵打的似的,根本掰不開,甚至還有逐漸收攏的趨勢。
裴嬌不由得放軟了聲線,“你究竟要做什么”
她完全沒往男女之情那方面想,先前顧景堯能一面想著殺她一面做出各種匪夷所思出賣美色的事情。
所以一旦和他有這種親密接觸,她心中浮現的并非是旖旎念頭,反倒是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