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想著怎么把謝青頤單獨叫出去時,一道手機鈴聲響起。
是蔣驍的電話。
他看了眼來電,與桌上幾人道:“抱歉,我先接個電話。”
看他神情認真,八成是工作上的事。
謝青頤望著他走出包廂,才收回目光,繼續與秦玖聊著新年的通告安排。
歐陽昊見狀,冷不丁開口:“月亮,我有事跟你說。”
謝青頤一愣,疑惑看他:“什么事啊?這么嚴肅。”
秦玖也好奇,隨口道:“我就說嘛,看你今晚怪不對勁的,是出什么事了?”
搭在桌邊的手指收握成拳,歐陽昊深吸一口氣,黑眸灼灼看向謝青頤:“你趕緊和蔣驍分手吧!”
謝青頤:“……?”
秦玖:“……?”
歐陽昊見她神色迷茫,語氣也激動起來:“蔣驍他就是個騙子,他根本配不上你!我調查過了,他就是個私生子,不,不僅僅是私生子,他母親在給蔣越當情人之前,還在地下賭場當過脫衣舞女——”
“你別說了!”
清脆女聲冷冷響起,毫不猶豫截斷歐陽昊的話:“我不想聽這些。”
歐陽昊怔了下,對上謝青頤那雙沉靜漆黑的眸子,心頭一凜:“月…月亮,你怎么……難道你知道?”
“我知道。”
“那你還……”歐陽昊驀得有點恐慌,一種他說不上來的無力惶恐。
一旁的秦玖也被這背后身世所驚到了,錯愕地喃喃:“怎么會這樣。”
那光風霽月、凜若霜雪的高嶺之花,生母竟然是賭場里的脫衣舞女?
“歐陽,他從沒騙過我。”
謝青頤臉色不大好看,紅唇抿了抿:“和我交往之前,他就把這些都告訴了我。可這些又算什么,我壓根不在乎!”
歐陽昊沒想到她竟然早就知道。
甚至明知道蔣驍的身世如此不堪,她依舊愿意和他在一起。
“你不嫌臟嗎?”
歐陽昊覺得不可思議,直勾勾盯著謝青頤,面色因情緒激動而漲紅:“脫衣舞女啊,m國地下賭場的脫衣舞女是什么,你不清楚嗎?說白了就是雞,他就是個下三濫□□生的雜——”
“種”的音還沒發出,一杯冰冷的酒液兜頭潑了他一臉。
“月亮!”秦玖驚呼。
謝青頤纖細手指握著一支空的高腳酒杯,明艷眉眼間此刻滿是怫然,她直直站著,凝視著歐陽昊:“你憑什么這樣說他?又憑什么調查他的過去?”
歐陽昊抬手擦去面上冰冷的酒液,眼睛微紅地望著她,嗓音哽噎:“我是為你好啊,你怎么能跟這種人在一起,難怪謝叔叔不同意你們……”
“夠了!”
又是一聲嬌斥,謝青頤強壓下胸口激蕩起伏的情緒,定定看他:“你喝醉了。”
歐陽昊微怔,又聽她冷著嗓音道:“這次我就當你醉了。以后你再說這些,朋友都沒得做。”
語畢,謝青頤放下手中酒杯:“我吃飽了,先走一步。”
空酒杯沒放穩,倒在桌上,與瓷碟發出泠泠撞擊,有些刺耳。
秦玖見狀,急急起身要攔:“欸,月亮——”
謝青頤頭也沒回,揣起她和蔣驍的大衣,徑直往包廂門口走去。
門才推開半邊,一道修長挺拔的黑色身影不期然映入眼簾。
廊下融融光影里,男人靜立著,周身清冷,猶如山頂皚皚一捧雪。
聽到開門的動靜,他慢慢掀眸看向她的方向,唇角勉力扯出一抹溫潤弧度:“準備回去了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