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曉山緊盯著那道雖然站在門外但已經插足了這場內亂紛爭的白衣身形,眼神陰鷙酷烈,在眸底深處更是有毫不遮掩的殺意流露出來。
雖然剛才的這個青年表現的是一副撞見了不該見的事情而擔心會大禍臨頭的驚慌緊張的模樣,但識人無數眼力毒辣而且心機城府也頗深的宋曉山看得出來,這個人是裝出來的。
他一開始還不明白為何這個突兀破門而入闖入這場戰局中來的這個面相看起來有些熟悉但他卻想不出來究竟是在哪里見過他的白衣青年為何看起來這般有恃無恐。
可當他的目光越過那道逆光而來的修長身影落在了府衙門外那處宛若人間煉獄般的血腥到就連他這位督軍造的副指揮使看到后都有些不適的慘烈場景后,這才明白了過來。
眼前這個相貌俊逸看起來也手無縛雞之力像極了寒窗苦讀飽讀詩書書生的白衣青年實則是個出手狠辣果斷絲毫不會對敵人手下留情的劊子手。
“他們都是你做掉的?”宋曉山看著府門外或死或重傷而且死相慘不忍睹的一眾提律郎,面無表情地問道。
姬歌聞言看了看空無一人的身旁,粲然一笑露出森白如雪的皓齒,“不是我干的難道還有這里還有旁人嗎?”
“還是說咱們的宋副指揮使覺得一個董記酒鋪的伙計能夠將你的這十數名天相境的忠心耿耿的屬下給殺戮殆盡?”
聽到無名青年說及到董記酒鋪這個地方,宋曉山雙眸半瞇,他最近確實到過那個地方,但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沒等到宋曉山開口,姬歌便又目光森然地質問道:“若是他做不到,那他又如何能夠將斂兵鎮地西北城角的黑劍沉香給拔出來?!”
“宋副指揮使,哦不對,今日過后就該稱呼你為宋指揮使了。”姬歌看了眼重傷昏迷的陳舊,改口說道:“你這么做是不是將一條人命當作兒戲了?”
“怎么?宋指揮使是貴人多忘事記不清了?”姬歌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地問道。
“曾牛!”姬歌高聲喊道:“既然他記不起來了那我們就幫宋指揮使回憶回憶。”
看到姬歌破門而入后便一直站在隱蔽角落里的曾牛猛然間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便趕忙從一邊角落里小跑了出來。
他小心翼翼地繞過那幾乎是尸橫遍地滿是鮮血的門前青磚之地,邁上了那一層層的白玉臺階,最后就站在了姬歌的身邊。
“是你?”宋曉山在認出了曾牛那張普通的面孔后,略微訝異地說道。
“就是你!”當曾牛看到了人前的那個身著軟甲的男子后,咬牙切齒地喊道。
當日就是他在快走出酒鋪的時候又轉身重新對他說道若是他能夠拔出西北城角的那柄黑劍或許就能夠證明他兄長的清白。
而當時聽聞那個消息后不知所措的曾牛當然就把他的這句話當做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狠狠抓在了手中。
當然在這之后被他握在手中的還有那柄黑劍沉香。
可他也為此差點把自己的性命給搭了進去,若是沒有臣歌出現的話。
“原來他是你找來的幫手啊。”似乎已經明白這兩人關系的宋曉山笑瞇瞇地說道。
隨后他以心湖漣漪的手段同身后的某位腳踏虛空的黑衣人吩咐道:“將這座督軍造連同他所站之地盡數遮蔽起來,絕對不能夠讓外人察覺到這里的絲毫異樣。”
那名黑衣人不著痕跡地點點頭,輕嗯一聲,旋即雙手迅速捏指掐訣,體內的靈力悄無聲息地融入到這方天地之間。
之前正是他施展手段神通以自身靈力將整座督軍造盡數籠罩開來,不但遮蔽了此處的天機更是讓外人無法察覺到督軍造的異樣。
不然剛才因為這里的慘烈大戰而生出的巨大聲響早就就駐扎在附近軍營中的將士給吸引過來了。
可古人云“欺人者人恒欺之”,既然在外邊察覺不到督軍造中的異動,那身在督軍造的他們同樣是注意不到那扇府門外的變化。
若不是姬歌的破門而入,此時的宋曉山他們依舊不知道安排在門外的那眾提律郎已經死的死殘的殘,被人斬殺殆盡。
其實當那名擅長布置法陣以此來隔絕天地的黑衣人剛一動手時姬歌就已經有所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