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一切都活了起來,裁縫鋪的老板討好地看著卿云淺:“十三姨太,您覺得這身如何?”
“嗯,不錯,就它了。”卿云淺在鏡子里轉了一圈,對這身旗袍還算滿意。
聽到她這話,裁縫鋪老板頓時眉開眼笑了起來。
“十三姨太,這身衣裳只要六個銀元,您是老顧客,給您打個折,我只收您五個銀元就好。”
“別,該六個銀元就六個銀元。”卿云淺從小小的手提包里翻出了五個銀元遞給了老板。
老板一愣,這十三姨太說的話怎么和做的事完全是兩回事啊。
“余老板,若是有人問起我這身旗袍多少錢,你知道的吧?”卿云淺微笑地看著他。
“六個銀元,一分也不少,畢竟十三姨太要的衣裳,可不能寒磣。”老板打了個激靈,立刻反應了過來她這話里的深意,給她開了一張六塊銀元的收據。
卿云淺收下了收據,對他的識趣十分滿意:“明天我還來你這做衣裳啊。”
“好的十三姨太。”老板恭恭敬敬地把她送了出去。
卿云淺坐上了黃包車回家,她在路上開始思索起孟嬌月的未來。別說離開盧子政是她的心愿了,就算不是她也會想方設法離開的。
她可沒興趣給一個五十多的老頭當姨太太。
怎么跑路,是個大問題。
她要跑得合情合理,不能讓盧子政看出端倪,在那之前,她要盡可能地多攢一點錢。
盧子政雖然寵愛她,但是她花的每一筆錢都是需要有單據的,不能花得莫名其妙。所以她只能從中吃回扣。
她想了想之前盧子政給她送的東西,打算日后都拿去典當行典當。首飾有什么用,銀錢才是最是在的,沒錢可不能跑路。
回到了盧家公館,保姆一見到她便熱情地迎了上來,瞧見她穿了一身和出門前不一樣的旗袍,立刻很有眼見力地夸獎道:“十三姨太,你這新衣裳真是好看,襯得您真是貌美如花。”
卿云淺捂著唇笑了起來,模仿著孟嬌月浮夸的動作,她伸出纖長的指尖指向了保姆:“就你嘴甜。”
保姆樂呵呵地接過她手上的衣裳,替她拿去熨洗了。
“哼,又買新衣裳。”八姨太看到花枝招展的卿云淺,十分憤怒。
她這都半年沒做過新衣裳了,這十三姨太的衣裳倒是一套接一套的做,聽說每件都不便宜呢。現在外邊一個銀元能夠一家人吃好幾天的飯菜了,她倒好,一套衣裳吃掉人家快一個月的家用。
“就是啊,老爺也太偏心了。”十一姨太哼了一聲。
“不行,咱們也要跟老爺說一說,咱們也要新衣裳。”十二姨太把脾氣撒到了麻將牌上,重重地扔了出去。
“能怎么辦,老爺愿意。”五姨太摸了一張牌,臉上十分淡定。
她可是早早就嫁給了盧子政,對這些事早就看淡了。反正每隔一兩年都有新的人會被娶進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