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著眼眸，一頭銀色的長發在身后的水里飄蕩出波紋，唇角似乎還能看到幾分上揚的弧度，夢幻而繾綣。
一人忍不住站起身，靠近了水箱幾分，癡癡地望著里面的少年。
這這太真實了！
不像是仿真人。
和德冷漠看了一眼那人，又摁了一下遙控器。
門漸漸合上。
那人面帶遺憾重新坐回位置上。
和德說道：“不要用那種惡心人的目光看他。”
那語氣里帶著的寒意，一路從腳底爬到頭頂。
那人縮了縮脖子，尷尬地笑了一聲。
水箱里的人魚少年，是和德用積分在系統商城兌換的。
剛開始是一個玩偶傀儡，能夠根據人腦海中的想象變化出任何物種的樣子。
為他弄一具身體并不困難。
但要把一組數據投放到現實的身體里，才困難重重。
不過這些和德就幫不上忙了，全部靠這個實驗團隊，她能夠做的，只有砸錢。
和德為了忙實驗團隊的事兒，就忙了好幾天。
這幾天很少登錄游戲，不過每天都會進去待幾分鐘，看看南尾。
隨著和德每天在游戲里待得時間越來越少，從一開始的幾分鐘，到進來說句話便離開。
南尾對和德表現得也越來越依戀。
而當和德走了之后，她并不知道對她依依不舍，看起來可憐巴巴的少年，總會露出可怕又憤怒的表情。
南尾也對離開這個游戲更加迫不及待。
他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樣的，只能聽那些進入游戲的玩家所說，而逐漸描繪出外面的世界。
和德這樣來來走走，對南尾來說，自己就像一個她生命中的過客，她就如一縷煙，看得見抓不住。
…
黃昏，整片海洋金光點點，越往下深入，光線越發昏暗，海底深處坐落著一座龐大的宮殿。
本來美輪美奐的宮殿外面覆蓋滿了類似黑色蟲子般的海底生物，將整個漂亮的宮殿密密麻麻地包裹起來，顯得陰沉壓抑又惡心。
感應到海螺的出現，藍色的人魚從那骯臟的城堡里鉆了出來，身影靈活而輕盈地在海水里肆意游動，向上，破水而出。
南尾抹了把臉上的水，一襲銀色的長發漂浮在水里，宛若流光一般。
他歡喜地望著和德，唇瓣下抿的弧度顯現出幾分委屈。
尾巴在水中擺動了幾下，他靠近礁石，拉住了和德的衣袖，小聲道：“你的事情忙完了嗎？”
和德沒有告訴他自己在忙什么，免得若最后無法成功，白白讓他失望。
雖然她想做的事，一貫都只有成功，沒有失敗。
和德揉了揉少年的腦袋，“忙完了，這次我可以在這里留很長時間。”
南尾雙眸彎成了月牙，笑容燦爛，可笑意不達眼底。
他想要的，不是很長時間。
如果她能夠一直在這里就好了。
南尾低頭望著深不可測的海水，心里叫囂著一股沖動，很想就這樣將她拽入海底，囚禁于宮殿之中。
可是他不能……
少年微微地垂著眼眸，小臉看著依舊天真無邪，可和德對這種氣息最是敏感。
和德若無其事地揉了揉他的腦袋，像是什么都沒發現。
“既然我能夠在這待那么長時間，有沒有什么想做的，我都有時間陪你。”
南尾整理好心情，重新抬起頭，將身體抬高，手臂熟練地抱住了和德的脖子，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個很輕的吻，羞澀地說：“沒有，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
臉頰上冰涼的吻一觸即逝。
和德手臂攬緊少年的腰，將他從海水里帶了出來，讓他坐在自己懷里，眸光晦澀地望著他，“你知道你剛剛在做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