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撒謊在前的她內疚如洪水決堤,沈蕎西真覺得天上的雷應該重點再重點,劈在她身上,然后她醒來,暖和的被窩告訴她那只是一個噩夢。
偏偏,雨水清晰的提醒她,別做夢了,這是一個噩夢般的現實。
穆堯如地獄撒旦,踐踏著尸體,一步步走近她,抬手奪過她手中的傘,扔進雨里。
雨也將她打濕了,發絲貼在她臉上。
穆堯一縷縷幫她理好,曲起食指,將她白白的臉抬起來,只給他看:“姐姐,你真漂亮。”
他摸她的唇。
“這么漂亮的唇,撒謊的樣子怎么也這么迷人?”
溫柔的刀才是最傷人的,他話語輕慢得像一場血腥的凌遲。
沈蕎西受不了,心肝懼怕她的心肝:“抱歉,我就是順路送他,已經跟他說好了,讓他去別的地方上班……”
他希望能抵消穆堯此時的暴戾。
可惜,穆堯捏緊了她的下巴,聲音藏狠:“我有沒有告訴你讓你離他遠點?”
“你騙我,開車送他來醫院?”
“我脾氣很好是嗎?”他的暗影將她蓋住,危險的氣息沉重又壓抑:“姐姐,為什么拿我的話當耳旁風?”
沈蕎西怎么看不出來他的瘋狂,突然膽怯:“我不想騙你,我送他過來是只看在他是我店里員工的份上順便把離職的事跟他說清楚,堯堯,我和他沒有別的,之前是怕你多想。”
話落,突然被他按在車門上,他力氣大得像一只野獸,在她耳邊低吼:“對他那么好,你怎么就不怕他多想?”
太冷了。
雨水打濕了衣服,沈蕎西冷的腿發抖,不想在這里和他掙執。
“我們回去再說。”
逃避?
穆堯虎口卡住她的下巴,原來的印子紅通通的還沒消,他又野蠻的掐她:“我很不喜歡你騙我,不然我不敢保證我不會做出什么事。”
沈蕎西被掐疼了,說不出話來,死死抓住他手腕,指甲要陷不陷。
眼神讓他松手。
穆堯低下頭,威脅:“再有下次,他傷的就不是腿了。”
沈蕎西反應過來,幾乎用盡了力氣才將他掐住自己的手推開。
“是你撞的他?”
他居然承認了。
“我只是想讓他消失在店里。”
!!
他居然這么瘋?
他怎么能這么瘋!
沈蕎西不可思議:“如果有一天我跟別的男人上床,你是不是要殺人?”
“你敢!”
他立刻變臉,狠極了,也陌生極了。
“我去殺了那個男人。”
沈蕎西臉色蒼白,不知是冷的還是被嚇的,退無可退,她摸著車門,往右側挪開。
兩米遠后,什么也沒說,攔了一輛車跑了。
—
他不一樣。
從發現那間密室起,她就應該做好心理準備,受了刺激,他會變得偏激。
可是,一個小小的趙于暢就讓他冒著危險……
以后幾十年,還會有更多“趙于暢”出現。
沈蕎西現在才發現,她面前正是一個巨大的坑,而她說過要將坑填滿,可是,她意識到,這可能是一個無底洞。
—
不知道怎么和穆堯溝通。
沈蕎西想逃避一會。
她淋了雨,回到家后,立刻泡熱水澡暖身子,沒有管穆堯,也沒有管車。
她需要時間靜一靜,如果沒走的話她一定會和穆堯吵起來。
當然,她是第二天早上才知道穆堯沒有回家。
生著氣,還是忍不住擔心他。
—
醫院,護士小林和護士小孫聊起了八卦。
小林:“昨天有對情侶在醫院門口吵架。”
“怨種啊。”小孫感慨一聲:“女朋友是墮胎了還是懷孕了?咱醫院吵架的情侶還少嗎?”
“不知道,不過那個帥哥很帥,當時外面下好大的雨呢,都淋著雨,然后他女朋友走了,他一直沒動,在外面淋了一晚上的雨。”
小孫再又感慨:“情種啊。”
昨晚雷雨交加的,這人敢雨里淋一夜,是有多大的勇氣。
天氣也怪冷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