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師違抗花主命令下山,還很明顯是去找麻煩的,這事兒大條了。
二人匆匆朝四方城而去,一想到要給花主稟報,便只能苦著臉在腦中組織語言。
域南邊界。
一身氣度脫俗的裴山主將徒兒放下,臉色是少有的陰沉。
謝然不解的問“師父,您改變主意不給師娘討回公道了”
裴山主神色一垮,無奈的說“都給你說過了,那不是你師娘。那只是我偶爾結識并對我有恩的恩人罷了。”
謝然小大人般點點頭,道“您說是恩人便是恩人吧,”
敷衍之情,溢于言表。
裴山主還能如何,只能假裝沒聽到并悄悄原諒他。
這可是風雪死后,他收的第一個弟子,也是風雪唯一的小師弟。
可憐了他那天資卓越的弟子唉。
謝然死心眼又固執地重新問道“那您不給恩人討回公道了”
不是說恩人被人害死了嗎
都到仇人家門口了,你緊急叫停有點古怪啊。
裴山主敲了下徒弟的腦袋,淡淡道“莫要在心中編排為師。”
想了想,他還是解釋說“圣音閣那邊先放放,有人已經去了。現在我們要找的是你師侄的仇人。”
若卦象不錯,圣音閣與那人還有的磨。
謝然他還有個師侄怎從未聽說過。
裴山主語焉不詳道“這位師侄,是你的師姐、為師的小弟子所生。”
此事明顯是裴山主的心病,只要提起便要疼上一疼。
他神色黯然道“八年前,你師姐外出歷練,出了些許意外,留下一女殞命。那孩子便是你師侄。”
“昨日,那孩子被人襲殺,我們現在便是去尋兇手的晦氣。”
謝然似懂非懂的點頭,問“竟然有人敢對蒼茫山出手,難道是師父的仇家”
裴山主
他以前怎么沒有發現,這小弟子這么不會說話。
“并非如此。”裴山主神色古怪,想笑又強忍住了,“那孩子的入山考核并未成功,不算是蒼茫山正式弟子。”
謝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中帶著遲疑“若弟子沒有記錯,師父曾說過,入山考核資格僅僅是每日三件好事,做三日”
裴山主點頭,沒有替某人有半點遮掩。
畢竟他收到弟子傳信時的震撼心情也是有些丟人的。
得到肯定后,謝然
以師侄的身份,只要入山考核資格通過了,便算是內定的蒼茫山弟子了,結果你連考核都沒過
你隨便找個貧民區,給死去的人一個逝有所葬,給病重的人銀錢看病,替老人喂喂雞什么的,一日九件好事都綽綽有余吧。
這不是有手就行嗎
怎么會有人無法做到
謝然不懂,但大為震撼。
他提出了一個靈魂拷問“師父,師侄多大了”
裴山主深深看了眼謝然,眼底身處的欣慰隱藏的極深“七歲。”
好在小弟子不是徒孫那種讓人愛不得恨不得,隨隨便便便讓人血壓飆升的家伙。
謝然皺眉,七歲啊,與他預估的差不了多少。
連如此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的人,年齡肯定不會很大,大概率是在剛剛能聽懂人話和聽不懂人話的這個時間段橫跳。
“師侄如何了”謝然抓住重點問。
裴山主神色復雜的說“性命無虞,其它的再看看吧。”
“走吧,為師帶你去尋五宮的幾位前輩坐坐。”他牽起弟子的手,一步步朝五宮而去。
謝然顯然不知道,自己師父口中的師侄,就是他那失散的妹妹。
嘉元府,當鋪。
頹廢的男人給店內伙計放假后,慢吞吞將店鋪關門。
在街角處,捏著一把瓜子的宿盈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見到師兄出現后,連忙說“您這也太慢了,等您到了域南,五宮怕都沒了。”
她極力忍耐沒有說出更粗俗的話,比如說,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好在忍住了,一旦真對師兄說出口了,她就完了。
她可沒忘記了師父這幾日就跟吃錯藥了一樣,日日讓師兄給她布置任務。
胥危樓搖搖頭“能趕上的。”
五宮那么大,屬于二流宗門的頂尖,沒那么容易被掀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