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光想了想,抬手在弟子眉心一點,一抹劍紋一閃而逝。
“現在能找到了。”他說,“去吧,無論你在哪里,我都找得到。”
承影這才放心離開。
承影走后,扶光站在原地等待片刻,一身月白長裙的別枝緩緩走了過來。
“道友是在等我”別枝含笑問道,語調含糊不清,帶著幾分曖昧,細細思量,又仿佛是錯覺。
她盯著扶光,這一刻,這一身白袍青紗的公子像是會發光一樣,迷了她的眼睛。
這一刻,所有塵世喧囂全部隱去,十里長街,晚霞之下,唯有他一人。
一眼,便驚艷了時光。
別枝不是沒見過更完美俊秀的青年,可比面前人俊秀的沒有他有氣度,比他有氣度的沒有他堅韌,比他堅韌的又沒有他孤高,比他孤高的卻沒有他有仙氣
他身姿高挑削瘦,一身纖塵不染,濯濯如皋月柳,隱晦的冷冽劍氣環繞周身,脊背挺直,清冷疏淡。
別枝眼里碧波蕩漾,如一池落下雨滴的春水。
扶光愣了下,老老實實的說“是在等姑娘,姑娘一”直跟著所為何事
話未說完,便被別枝截去話頭,“道友莫不是看上我了辛苦在這里等待,是準備表明心意嗎”
她本來目光如碧水澄澈,仿佛若個仙子臨塵,可當她調笑著看過來時,眼光四射如妖姬,一舉一動都惑人心弦。
扶光先是一愣,看著別枝呆了呆,回過神來耳尖慢慢變紅,眼睛盯著前方的小攤不敢直視她的說道“姑娘誤會了,在下是并非是、是表明心意。”
他嗓音清冽干凈,讓人想起寒冬松樹枝椏頂端的白雪“在下、在下”
他想說是姑娘先跟著他的,他才停下來想問問有何事,可被這姑娘倒打一耙,一時間剛才的理由竟無法說出口來。
一時間,面上有些無措。
別枝眸光一深,定定地看了他許久,直看得這如劍一般的人周身劍氣激蕩了起來才作罷。
不能逗弄太過了啊。
別枝心底有著兩分漫不經心和愉悅,面上一派天然無辜道“嗯,道友想說什么”
扶光“”
這女人段位好高啊,以他的人設,還真無法搞定。
不過要的就是搞不定啊。
高明的獵人,總會以獵物的姿態出現。
扶光收攏了因心神震蕩而泄露的劍氣,像是終于從別枝營造的曖昧氣場里醒轉過來,氣質重新恢復了冷淡疏離,好似夜空寒月,可遠觀而不可近臨。
他冷淡道“姑娘莫要跟著在下了,告辭。”
清凌凌的語氣讓別枝心中的興趣從二分上升到六分,眼底隱隱閃過一抹勢在必得,心底卻多了幾分不甘。
為何不看我,為何不愿意屈服于我的魅力。
人性卑劣,七情皆苦,為何他就能明澈如此
見他要走,別枝笑道“那我就不攔著道友了,有緣再見。”
扶光矜持頷首,神情不喜不悲,恍如月君臨塵。
他轉身離開,別枝捏著糖站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妖媚的弧度。
這如劍一般的人越是明澈高潔,她就越發有損毀其潔的沖動。
她低聲道“去查,我要知道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