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衣薇蘭并不在意,在這里朝不保夕的,哪怕她再美,又能給誰看。
一場大戰下來,收拾地再漂亮也會變得臟兮兮的,連頭發都被血水澆成一縷縷。
她一臉向往的說:“真想見見重圍天。”
她是統領從外面帶回來的孤兒,從小在重圍天長大。
自從知道重圍天有意識后,她便很想見一見重圍天。
見見這個她一直保護,也一直為之戰斗的‘人’。
“統領,難得這幾日清凈下來,您知道是因何緣由嗎?”有人疑惑的問,“海浪并未退去,駕馭海浪的海獸都沒有退卻,但它們卻沒有動靜,我這心理總有些不安。”
時流年沉思道:“似乎有強者出手,阻攔了一部分海獸強者,那些海獸恰好是指揮者。”
“指揮缺失,低等海獸不知該如何去做。而沒有指揮的約束,海獸嗜血的天性無法壓制,自相殘殺也實屬正常。”
“現在最重要的是那些指揮怎么消失的。”時流年喃喃道。
無盡海域外的人可能不清楚,或者隱隱才能感知到海獸中是有指揮的。他們卻十分清楚,海獸里確實有指揮,指揮級別的海獸都有金丹期以上的修為。
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將這些指揮一網打盡!
他突然出聲道:“重圍天,是你嗎?”
輕微的風拂面,是不屬于海域的溫暖。
非人的聲音在意識中響起,帶著點點隱晦的笑意。
——你庇護蒼生,我庇護你,不必優思。
不知怎么的,時流年心底突然一松。上千年的負擔在此刻崩裂出一道細細的紋路,盡管少得可能,卻讓他的氣息緩和了些許,連眉宇間常年肅然凝思的褶皺也舒緩了。
他在心底回道:“謝謝你,重圍。”
輕笑聲響起,陰冷的寒意從心底蔓延而上,直到四肢百骸都被凍結。
但時流年沒有任何抵抗,他知道這是重圍天的力量,祂不會傷害他。
“我是重圍,但我有名字,喚我藜蘆便可。”她的語調悠揚輕緩,極大程度上緩解了陰涼的語氣。
時流年抓緊時間問答:“海獸何時會再次出現?”
白霧重重里,新嫁娘坐在白骨堆砌的寶座上,懶洋洋地敷衍起第一工具人:“兩個月后。”
她攔住了想要進犯人族的海獸指揮,還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將這些指揮全部殺死。而指揮死后,海獸族群便會感應到,會重新選擇新的指揮,時間最少也得一個月。
留給人類的時間,足有兩個月。
這兩個月或養精蓄銳,或召集天下修士支援都是足夠的。
時流年得了消息后,便不再騷擾她了。
藜蘆微微抬手,一道道血紅色的長線操控著一具具傀儡,以飛蛾撲火的姿態撲向海獸,抱著海獸自爆。
這里的傀儡有之前闖入進來的人,更多的是海域內的海獸。
以海獸對付海獸,她是半點都不心疼。
她忙著對付海獸時,時流年嘴角微微上揚了下,又很快拉平。
——謝謝你為人族爭取的時間,藜蘆。
燕尾京里,妙舞與楊若英也從邊界回來了,他們住在了云斂的城主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