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擔憂其實很正常,因為倪洼確實沒那么容易放棄。
“我不叫小泥鰍,我叫倪洼。”小獸人鍥而不舍地搗騰著小短腿,嗒嗒嗒地追了上去。
倪洼?
榆月慢慢咀嚼這兩個字,最后只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這孩子的父母真隨便。
怎么給娃取了這么憨的名字。
“可是小倪洼,你別跟著我了。”小姑娘停下身,一臉嚴肅地回頭說道。
“姐姐…”倪洼捏著小手,裝傻。
榆月深吸一口氣,這孩子跟得她心慌,但是問他想干什么,他又不說。
突然,狐昭一把將她扯到了一旁,小聲說道:“你說,他是不是想讓我們幫忙找阿媽之類的?”
“不能吧…我記得他有哥哥。”榆月皺著眉回道,找阿媽為啥不讓他哥去找,她看那人閑的裝變態的樣子就肝疼,有這功夫為啥不給自己找找媽。
“嘖,你聽我跟你說…”狐昭恨鐵不成鋼地擺了擺手,然后細致地把自己在金雕家里見過的那條金色的大泥鰍告訴了她。
畢竟那兩天他可不是白待的,多么好的參觀機會呢,他當然要把那個傻鳥的地盤研究地透透的。
在金逸那個關押寵物的大屋子里,當時就只有那條金色的泥鰍是最特別的。
不單單是顏色的特殊或者顏值的特殊,那泥鰍的大小和氣質,讓他印象十分深刻。
而眼前這個小獸人,雖然演技浮夸了點兒,而且看上去年紀小小的卻一點兒都不簡單。
這突然這兩條泥鰍聯系到一起,狐昭頓時就覺得自己悟了。
榆月聽他叨叨完,摸著小下巴,也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并且已經腦補出了這孩子的悲慘身世。
比如什么,阿媽因為外貌太過奇特,所以被壞人看中并擄走當做寵物,然后小倪洼還在吃奶的年紀,就已經不得不和精神不太正常的哥哥相依為命?
兩個腦洞很深的人問都沒問一句,就已經認準了那是這可憐孩子的媽。
倪洼:我都聽見了喔。
“不…不是,我阿媽早都死了…”小獸人弱小又無力的聲音響起。
“看啊,他還不知道自己的阿媽還在人世。”兩人心有戚戚地繼續悄咪咪討論著。
倪洼有些搞不懂,什么金色的大泥鰍,他們泥鰍,還有金色的嗎?
不過這么問好像也不對,應該是說,他們水族,有金色的獸人嗎?
其實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的,五花八門的水族漸漸全都變成了黑色的。
在倪洼淺薄的閱歷和常識中,從來沒有聽說過,世界上還有其他顏色的水族獸人。
漆黑的鱷魚,漆黑的小泥鰍…
各大水族部落都曾因此恐慌過,畢竟這皮毛黑化可不是什么好事或者小事,那可是象征著墮化的。
墮化是所有獸人最忌諱的一個詞,很多年前,在獸人們還沒有研究明白墮獸的時候,就有不少種族,因為黑色的外表收到歧視和牽連。
然而水族的黑化,可不單單是外表的變化。
漸漸地人們都發現,水族的墮化率越來越高,甚至很多高階的水族獸人,在到達一定年齡后,都會沒有緣由的開始墮化。
水族的變化其他獸人都看在眼里,但面對墮化的族人,水族的處理方式也很果決,一旦發現誰有墮化的痕跡,就地格殺。
別族獸人墮化了,或許還有一段渾渾噩噩的日子用來留戀人間。
但水族不一樣,這樣果斷地處理方式,讓本來心生不滿的陸地獸人們也慢慢放下了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