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寒著張臉,見這小東西還在死撐,正欲再加大力道,忽然面色微變。
因下身再度毫無預兆的、騰起的一陣燥熱。
先只是丹田,繼而便如兇猛燃燒的野火一樣迅速蔓延至下腹及四肢百骸,與那日在云來居茶樓里遭遇的情形一模一樣。
甚至比那日更加兇猛。
怎么回事,他分明已設法挨過潮期,為何近來體內潮息會屢屢震蕩不安。
豆大的汗頃刻如雨點一般密密麻麻自額間頸間滲出。
那感覺,仿佛有一瓢火油直接潑進血液,密密麻麻的熱流橫沖直撞,急切尋找宣泄口,最終都集中涌向那最不可言說的地方。即使已經熬過無數次,元黎手掌依舊止不住的顫抖起來,原本清冷的鳳目也迅速染上一層妖艷的紅色。
云泱關切的問“太子哥哥可是不舒服為何抖得這么厲害,要不要叫醫官去”
說著就要扯掉蒙著眼睛的布條。
元黎厲聲道“不許摘”
他現在這副模樣,如何能讓外人看了去。
“唔。”
云泱便乖乖住手,但仍然很關切的問“那可怎么辦,我看不見路,怎么給太子哥哥找醫官去”
“不、不用”
又一股熱浪奔騰著沖擊而來。
元黎緊緊咬住齒關,僅靠攥著云泱手臂顯然已經無法消解潮期帶來的痛苦,于是不得不暫松了手,踉蹌步至茶案邊,緊扣住茶案邊緣,努力調動內力壓制翻涌的潮息。
云泱凝神
聽著他動靜,悄悄一挑嘴角,在心里偷笑了聲,嘴上更加著急的道“太子哥哥怎么樣了還好么”
“要不我還是先摘了布條,去叫醫官吧。或者,我直接叫云五進來,讓他去找。”
“閉嘴”
對抗潮息必須全神貫注,不能受外界干擾,否則有經脈爆裂、走火入魔之危。
元黎情知不能再留在此處聽這小東西假惺惺聒噪了,便強撐著最后一絲理智,惡聲命令道“待在室中,不許亂走,孤會派醫官過來。”
說罷,也不等云泱回答,便大步推門走了出去。
云五正惴惴不安的蹲在外面欄桿上,滿腦子都是元黎剛剛沉著臉出來、找人要布條的情景,心想,太子拿布條干什么是要給小世子包扎傷口還是要把小世子給綁起來若是包扎傷口,應該用柔軟的里衣布料而不是束發的發帶啊,那就只能是
云五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立刻從欄桿上跳了下來,準備沖進閣內去救小世子,就聽“砰”得一聲,靜室門被人大力拉開,太子元黎滿臉煞氣的從閣內沖了出來。云五被對方赤紅的雙目、滿額的密汗嚇了一跳。
然而對方看都不看他一眼,便拂袖而去。
小世子呢
云五暗道不妙,忙跑進房內,結果就見云泱正晃著腿坐在胡床上,優哉游哉的啃著一只蘋果,也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
云五近前仔仔細細檢查一番,見小世子毫發無傷,身邊胡床上赫然躺著那根黑布條,驚道“剛剛屬下見太子”
“你沒看錯,狗太子突發怪病,先走啦。”
“怪病”
云五狐疑,直覺這事兒跟自家小世子脫不了干系,想到什么,面色大變“世子難道給太子殿下用蠱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