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進屋,分坐茶案四面。
楊長水要去煮茶,蘇煜已自然而然的接過茶具,道“讓晚輩來吧。”
楊長水有點擔憂的看著他過于蒼白的面色“煜兒的茶藝,自然是沒得挑的,只是你這身子”
“多謝前輩關心,晚輩已經好多了。”
蘇煜跪坐至茶爐前,優雅的忙活起來,動作嫻熟有致,很快絲絲縷縷的茶香便在室內漾開。
蘇煜斟了四碗茶,給元黎的那盞是一個很特別的青盞。
“我記得殿下喜用越窯的青盞,可惜書院沒有越窯,只能用次一等的定州青盞代替了,望殿下勿怪。”
蘇煜一邊舀茶湯,一邊告罪道。
云泱在心里輕輕嘖了聲,只恨不能立刻將皇帝請過來圍觀這大型捉奸現場。
云泱悄悄去瞅元黎臉色。
就見元黎面無表情的坐在茶案后,眉眼一如既往的冷,即使面對心上人,也沒有化開半分。也不知整天擺張臭臉給誰看。
“喝了茶而已,何須如此麻煩,青盞燙手,換普通的白盞即可。”
元黎忽淡淡開口。
蘇煜一愣,握盞的手顫了顫,茶湯滾出幾滴,直接就燙到了手上。
“是。”
他苦澀一笑,將茶具里唯一的一只青盞放下,換成了與眾人一樣的白盞。
云泱大為震撼。
他只知道狗太子脾氣差,卻不料狗太子脾氣竟如此差。
換他早就跟狗太子翻臉了。
這蘇公子,竟然如此能忍。
可見平日里不知要受狗太子多少冷言冷語。
也怪可憐。
四人在詭異的氣氛中喝完一盞茶,誰也沒有說話。
最后還是楊長水出于長輩身份,夸了句“煜兒茶藝真是越發長進了。”
蘇煜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前輩謬贊。”
目光卻悠悠望向元黎。
楊長水看著面冷如冰,一味垂目喝茶的徒兒,在心里嘆了口氣。
之后楊長水就和元黎一道,到里面的小榻上為蘇煜固心脈、驅蠱毒。
云泱聽說過,世間舉凡心法,都是有口訣在的,上回狗太子和蘇煜治傷時,他在帷幕里呆著,很多細節沒能看清。
這回他一定要仔細聽聽他念的什么口訣。
而且有楊長水在,兩個人一
起念,聲音肯定更大。可惜周伯伯和云五云六不方便進來,他又不怎么懂武功,也不知道能不能聽到那些專業詞匯。
能聽懂多少算多少。
就算周伯伯只練一半,給他治療心疾,肯定夠用了。
按了按至今仍有些輕微刺痛感的心口,云泱便輕手輕腳的盤膝坐到一邊蒲團上,眼睛一錯不錯的望著他們動作。
楊長水覺得這孩子挺乖,失笑道“醫治心疾、驅蠱毒,都需要很長時間,太子妃若等不及殿下,可以先回學舍那邊休息。”
云泱忙搖頭“無妨,前輩和殿下都在運功,一定需要護法之人,我來給你們護法。”
等等,什么叫等不及殿下
這個楊長水,該不會以為他大半夜跑到靜室里來,是專門來找狗太子的吧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