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可愛身體不好,大伏天的在屋里還抱著手爐,待會兒到了外面肯定受不住,看來毯子也得準備一條。
他之前腦子一定是被驢給踢了,竟然忍心讓這樣的小可愛去給兇手當誘餌當表率。
元黎睨了云泱一眼,總覺得這小東西今夜精神好的異常,他淡淡收回視線,與柳、宋二人道“孤要所有人都到,一個都不能少。”
“那風奴”
“一并叫來。”
兩人見他神色嚴肅,忙領命“臣明白。”
“殿下,殿下。”
這時正喂藥的秦嬤嬤忽然放下藥碗沖了出來,徑直撲到元黎面前,急道“夜里風大,我們公子傷的那么重,哪里禁得住吹,望殿下開恩,讓我們公子留在靜室內休息吧殿
下有什么吩咐,派個人傳過來也是一樣的。”
柳青與宋銀都幾不可察的皺了下眉。
元黎一瞬面如寒冰,喝道“誰將這長舌婦放進來的”
叢英滿頭大汗的推門而入。
“殿下,秦嬤嬤說,過來給蘇公子喂藥。”
“拖下去關起來,在兇手抓到之前,不許放出來蘇府便只有這一個奴才么”
“是。”
叢英手一揮,立刻有兩個侍衛將秦嬤嬤架著拖了出去。
秦嬤嬤一邊撲騰一邊嚎叫“殿下寬宥殿下寬宥吶哎喲喲,老身不在,可誰來照顧我們公子吶”
蘇煜本撐著起來想說什么,大約沒料到元黎如此震怒,扶著胡床的手顫了下,只能將要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柳青與宋銀倒都大為解氣。
他們對那位溫文爾雅的蘇公子倒沒意見,但蘇府的這位老媽子,可真是事兒太多太聒噪了。自打住進書院,先是嫌房間位置不好,換了一次,后又嫌擺設不好,將兩個負責收拾房間的掌事劈頭罵了一頓。
就沒消停過。
可對方是右仆射府的仆人,又是云杉長公主的陪嫁嬤嬤,這打狗還得看主人,他們縱有諸多不滿,也不敢真將人拘起來。
沒料到今日元黎竟雷厲風行的把人給押了起來。
真是大快人心。
眾人其實在樓里都睡得并不踏實。
一聽說元黎有召,還事關緝兇之法,立刻都從床上爬起來,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廣場上。
云泱從靜室里出來時,就見學舍前的空地上已按房間順序站滿了人影。柳青與宋銀帶著人在維持秩序,元黎依舊面對眾人,負袖立在最前面。
眾人無不畏懼他,但又急于知曉緝兇之法,神情是又緊張又期待。
總之,這個鬼地方,他們真是一點都不想呆了。短短一夜,驚魂迭起,恐懼與絕望就像鋼絲一樣勒在頸間,說不準什么時候就會真把脖子給勒斷。
他們不想當誘餌,只想盡快回到父母親人的懷抱里。
叢英親自將云泱引到柳青命人準備好的胡床上,道“屬下就在旁邊,太子妃若有吩咐,直接讓人交待屬下就行。”
云泱點頭,乖乖在胡床上坐了,見上面還擱著條毯子,心道,這柳青還挺細致
周到,便不客氣的裹在身上,將自己嚴嚴實實的裹了起來,當披風用,只露一個腦袋在外面。
蘇煜因為傷勢比較嚴重,則由蘇府的仆役直接連人帶胡床一道抬了出來。
站在前面的裴士元、顧子真等寒門學子立刻迎了上去,一起將胡床抬到了第一排的空位上,隨后,一群學生又關切的問起蘇煜的傷勢。
云泱身邊則迅速圍過來了吳仲勛元鹿等貴族子弟,還有一個木訥不善言的徐孺杰。
吳仲勛先是將欠下的兩顆寶珠給了云泱,然后不自在的撓了撓耳朵尖,道“唔,多謝太子妃幫我那個忙。我和唐悅,都、都很感謝太子。”
云泱正琢磨是把寶珠藏到袖子里好,還是懷里好,聽到這話,有點奇怪道“小事一樁啦,怎么聽你這意思,好像我幫了天大的忙一樣。”
“當然是天大的忙”
吳仲勛脫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