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委頓在地,繼而被一個渾身酒氣的人攥著手腕拉起。
“好大的膽子,不知羞恥,竟敢背著本公子勾搭旁人”
一身穿墨綠錦袍的年輕男子揮拳就要落在伶人面上,伶人望著呼延廉貞哀求“爺救救奴”
呼延廉貞如豹一躍而起,撲向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后腦著地,摔得眼冒金星,當即大怒,指揮左右“都愣著作甚,好不快給本公子拿下”
家仆們一擁而上,雙方陷入混戰。
在秦樓這等風月場所,恩客們為了某個伶人大打出手是常有的事,管事媽媽被龜奴擁著過來,急聲勸架。
但雙方越戰越酣,呼延廉貞以一敵眾,竟不落敗勢。
管事媽媽暗呼不妙。
這驍勇
如狼的胡人他是不認識,但那年輕公子卻是兵部尚書家的公子,萬一出個什么差池,她這秦樓如何還經營得下去。
管事媽媽悄聲吩咐龜奴兩句。
沒多久,便有大批官兵闖入,口中喝道“何方賊子,敢傷尚書公子”
呼延廉貞見勢不妙,立刻越窗而逃,然而這些訓練有素的兵士豈是尋常小廝能比,他們窮追不舍,漸將呼延廉貞逼到一處窄巷中。
呼延廉貞有些焦灼,正苦思脫身之計,兩個黑衣人忽從天而降,一左一右挾住他手臂,將他帶離小巷。
“敢問英雄是”
呼延廉貞激動開口詢問,話沒說完,便被敲中后腦,失去意識。
呼延廉貞在一陣沉沉悶痛中醒來。
他揉了揉后腦,四下一望,才發現身置一窄小的小黑屋中,手腳皆被鐵鏈敷著。
而屋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則蜷坐著一個少年,少年一身金衫,膚白若玉,明眸如星,頸間則懸著只金燦燦的長命鎖。
呼延廉貞胸口莫名突突跳動起來。
“世子”
他驚呼出聲。
萬沒料到,危急關頭,竟是這長勝王府的小世子救了自己。
“你動手傷了兵部尚書的公子,如今已淪為兵部通緝的逃犯。”
少年垂著眼,密長羽睫上金光飛舞,冷淡的敘述著事實。
呼延廉貞大呼冤枉。
分明是那刑部尚書公子仗勢欺人,怎就成了他動手打人。
“這是大靖。”
少年冷冷轉過眼睛。
“你覺得,大靖的律法會偏向你,還是覺得,大靖的百姓會信你的話”
看到那雙瑩潤如葡、烏黑流光的眼睛,呼延廉貞一下愣住。
“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他脫口道。
少年扯了扯嘴角,答“我們當然見過,那封婚書,不是我給你的么”
“我不是指這個”
有什么東西,朦朦朧朧,罩著層霧,只消一撥開迷霧,他就能看清其中的真相。
呼延廉貞是如此渴切,前所未有的渴切。
他也不明白,這種渴切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