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泱不以為意的擦擦嘴角“這是果子酒,又不是綠蟻,跟白水差不多的。”
“果子酒也是酒呀,若教王妃知道”
“好了,你不要啰嗦了,真是敗興。”
少年咕咚咕咚,連灌了兩大口,而后睜著晶亮星眸望向自己侍衛,哼道“再說,母妃也不會知道的。”
鼓樂聲中,圣駕終于到來。
圣元帝身穿明黃龍袍,儀容威嚴的行至御座,面向眾人坐下。
一番瑣碎禮儀之后,宴會正式開始。
呼延玉衡擎著酒盞出列,先代表朔月王庭向圣元帝獻上了禮物,敬過酒,方恭行一禮,道“趁此良宴會,玉衡還有一事懇求陛下。”
如今大靖與朔月之間的和談才剛剛開始,他突然如此說,大靖眾臣難免警惕。
圣元帝溫和“二王子請講。”
呼延玉衡微微一笑“玉衡想懇請陛下,赦免了長勝王府兩位公子的失職之罪。”
眾臣俱露出意外驚愕之色。
元黎眼睛一瞇,立在云泱身后的云五更是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
圣元帝神色不變,依舊溫和問“若朕沒記錯,當日正是貴國使團屢屢向朕施壓,請求朕嚴懲長勝王府二子,二王子緣何突然改變主意”
“英雄惜英雄而已。之前使團中諸位大人也是擔心玉衡傷勢,才將怒火泄在兩位公子身上,其實賊人襲擊時,兩位公子也曾舍身保護玉衡,皆
因賊人狡詐兇悍,兩位公子又要自保又要保護玉衡,難免左支右絀,難以為繼。總之,此事委實不怪兩位公子,還望陛下寬宥他們的罪責。否則,玉衡心中難安。”
圣元帝打量著眼前金衣青年。
殿中諸人也在打量這個俊朗風雅、操著一口流利大靖話、根本不似北地蠻人的朔月族二王子。
云五則在看依舊沒心沒肺喝酒的小世子。
心中奇怪,小世子為兩位公子的事奔波這么多日,怎么如今聽到這個消息,一點都不激動呢。
圣元帝自然不會相信呼延玉衡這套冠冕堂皇的說辭。長勝王府是大靖陳在北境的一把刀,一把扼著朔月咽喉的刀,但凡有機會挫傷這把刀的銳氣,哪怕只有一星半點,朔月人都不會放過。
也正因此,朔月使臣在大靖境內遇刺后,朔月使團才會如餓狼死咬著肥肉一般,死咬著長勝王府那兩個小子不放。
他本想就這么拖著,拖到和談結束,再解決此事,沒成想,如今餓狼突然轉性,竟主動將到嘴的肉吐了出來。
無論朔月人突然性情大變的原因是什么,圣元帝是樂得順桿而下,解決這樁心頭大患的。便點頭“二王子能如此寬宏大量,朕自然無異議。”
語罷,朝一旁羅公公道“你這就給大理寺傳道口諭去吧。”
“誒”
羅公公喜不自勝,答應一聲,就從一側階退下了。
殿內重又恢復熱鬧。
圣元帝特意將云泱叫到跟前,寬慰了幾句。
元鹿和其他皇子公主紛紛過來向云泱道喜,不多會兒,云泱身邊就嘰嘰喳喳圍了一堆人。
連云五這個局外人都忍不住感慨這些宮里人實在太勢力,剛剛見著小世子還躲瘟神似的,現在恨不得變成狗皮膏藥黏在小世子身上。
云泱倒很看得開,還把果子酒分給眾人一起喝。
酒宴結束已是深夜,云泱將剩下的果子酒封好抱在懷里,乖乖坐在案后等著元黎和人應酬。
一角金衫自眼前一閃而過。
云泱抬頭,烏眸冷冷和呼延玉衡對望了眼,便別過頭。
呼延玉衡也不介意,反而寵溺的比了個手勢,便在一幫朔月使臣的簇擁下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