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朔月使團今早剛剛離京,現在指不定走到哪兒了,現把人追回來指認刺客顯然不太現實。
若那刺客真是朔月大王子還好,如果不是,說不準會影響兩國好不容易才簽訂好的盟約。
二來,包括太后在內,大部分人直接相信了刺客的供詞,是因為刺客的確是北地胡人長相,招認的信息太過勁爆。
元黎掃視一圈。
“那是沒有了。連刺客的身份都沒有確認,便來胡亂指責孤的太子妃,未免太過荒唐。”
一殿沉寂中,圣元帝點頭“太子說的有道理。”
太后急道“那這事兒難道就這么算了,元璞的傷也白受了”
太后話音剛落,費公公進殿稟道“陛下,太后,剛剛禁衛在審訊中從刺客身上搜到了一樣重要信物。”
太后立刻問“什么信物。”
費公公雙手舉著一個托盤來到太后面前,目光有意往云泱那邊掃了下,道“一張婚書。”
云泱心臟猛一跳。
太后已拿起托盤上的東西翻看起來。
費公公在旁恭謹道“這份婚書所用紙張,乃是東宮才有的金玉箋,婚書內容是關于朔月國大王子呼延廉貞與一位叫蕓萱的女子的婚
事,而落款則是太子妃殿下。”
太后神色數變,將那張丟到圣元帝面前。
“皇帝,你自己看吧”
圣元帝掃了一遍,沒什么太大的反應,放回托盤里,道“讓太子和太子妃也看看吧。”
費公公便又躬身來到元黎與云泱面前。
云泱只覺一顆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根本不敢看元黎臉色。
他真是個蠢豬,當時怎么就胡亂用了東宮的紙。
就聽元黎道“兒臣不會看。”
云泱一愣。
太后與另外三人亦一愣。
元黎目間有不屑流出,道“刺客既鐵了心要攀扯孤的太子妃,自然會做足全套證據。刺客連皇宮都闖得了,還有本事在玉霞宮藏匿一夜不被發現,偷張金玉紙、偽造個字跡,對他而言想必如探囊取物那般簡單吧。”
太后“你這”
元黎“怎么皇祖母覺得孫兒說的不對么”
玉妃垂首不語,大皇子元樾始終木訥坐在椅子里,蘇煜臉色早已蒼白如紙,不知是因為受了傷還是其他什么原因。
太后從未見過如此鋒芒大張的元黎,啞然片刻,問“那、那現在怎么辦真就這么算了”
“當然不能這么算了。”
元黎望向太后“事已至此,就算皇祖母能咽得下這口氣,孫兒也咽不下,孫兒以為,應將刺客立刻移交大理寺,由大理寺嚴審,孤倒要看看,究竟是誰那么大膽子,敢往東宮潑臟水。另外,孫兒還有一請求。”
太后“什么請求”
“徹查玉霞宮宮人。”
太后臉色微變。
一直木訥坐著的大皇子元樾站了起來“這、這如何使得殿下難道懷疑,我母妃包庇刺客不成”
元黎冷冷一笑“如何不使得。既要查案,自然要不偏不倚,敞開了查,刺客藏匿在玉霞宮一夜無人發現,大哥難道不覺得可疑么”
元樾臉唰得一燙“我并非此意。”
“那大哥是何意總不能刺客隨意攀扯了兩句孤身邊的人,孤便要過來接受詢問,而玉霞宮里疑點重重,卻置若罔聞吧。”
“我”
元樾捏緊拳,面色漲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