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發生的事就是發生了,世上沒有如果,也沒有后悔藥。
他們,是注定做不成朋友的。
懷揣著這個令人沮喪的結論,少年抱著自己的小奶豹,抑郁不樂的睡了過去。
并做了一個十分虛幻的美夢。
夢中,高大俊美的玄衣青年手里握著一支糖人,站在金衣少年面前,微微笑道:“收下它,我們做朋友吧。”
少年睜大眼望著那支遞到眼前的糖人,受寵若驚道:“我們真的可以做朋友么?”
“當然可以。”
青年笑容篤定有力。
少年眼眸粲亮,歡喜的接過糖人,道:“那我們一起捉蛐蛐去吧!”
“蛐蛐?”
“是啊,我最喜歡玩蛐蛐了,可惜都沒人陪我玩。你一定會陪我的,對不對?”
“當然,我們是朋友。”
長勝王府二公子云海與四公子云澤在獄中呆了兩日,兩人一個戰功在身,一個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無端遭此一劫,心中皆憋屈至極。
這日醒來,兩人例行將獄卒叫來,探問情況。
獄卒戰戰兢兢,自然不敢得罪兩位金尊玉貴的公子,但他只是大理寺最底層一小吏,又豈知道上頭的事,只能一個勁的賠罪,讓兩位公子稍安勿躁。
這頭正說著,外面忽傳來腳步聲。
獄卒一喜:“說不準是提審的人過來了,只要二位公子能自證清白,出獄指日可待。”
云海云澤精神一振,同時站起,隔著牢門期待望去。
通道內走來三人,為首的是一青袍官員,后面跟著兩個身披黑色斗篷的人。
獄卒慌忙上前行禮:“少卿大人怎么過來了?”
青袍官員說了兩句什么,獄卒識趣退下。
云海云澤對望一眼,皆有困惑,看這架勢,似乎不像要提審他們呀。
這時,青袍官員身后的兩人同時摘下了斗篷兜帽。中間是個膚白若玉的少年,后面則是一俊美青年。
四公子云澤喜出望外:“央央?”
“二哥,四哥。”
云泱立刻奔了過去。
雖然之前早做足了心里準備,乍與親人重逢,少年亦驀得眼睛一紅。
青袍官員親自上前打開牢門,放云泱進去,道:“太子妃安心與兩位公子敘話即可,外頭自有臣看著。”
云泱鄭重道謝。
青袍官員忙道不敢,與立在外面的元黎一道出去了。
云泱打開食盒,把里面的糕點和酒菜一一擺出來:“二哥和四哥一定餓壞了,快吃些東西吧。”
云澤盤膝坐到案邊,大剌剌倒了碗酒,豪爽一笑:“還是央央疼四哥,知道四哥腹中饞蟲作祟,離不得酒。”
二公子云海已成家立業,兼多年沙場磨煉,已是一成熟穩重的青年。
他對吃食沒有興趣,只嚴肅詢問幼弟,是如何買通大理寺的人,進到牢里。他并非初出茅廬、不諳世事的毛頭小子,他當然知道,長勝王府在京城并無多少人脈可用,而能在這時候冒險放幼弟進來,絕非一般人能辦到。
云泱只能老實交代。
因二哥與大哥不同,兩人雖然都嚴肅,但大哥只是表面嚴肅,心里對他一直很縱容寵溺,二哥卻是真嚴肅,不會像大哥一樣姑息縱容他的小毛病。
所以他從不怕大哥,卻怕二哥。
云海果然皺眉,訓斥:“你真是糊涂。東宮與咱們家是什么關系,你怎能輕信于人。萬一他另有目的怎么辦。”
云泱不想這個時候和二哥爭吵,便低頭不說話,任憑二哥教訓。
四公子云澤看不下去:“二哥,央央哪里懂得這些彎彎繞繞,他也是為了見咱們,一片好意,你就少說兩句吧。”
云海冷哼。
“非我不通人情,而是我擔憂他年紀小,輕信于人,故錯重犯。”
“若無當年事,何來今日之禍。”
這話一出,牢內氣氛驟然沉寂。
云泱腦袋垂得更低,藏在斗篷里的手,無意識攥住了衣角。
云澤急道:“二哥,你說什么呢。”
云海瞥幼弟一眼,眼底厲色不減。
“你別怪二哥說話難聽。這些年,因為你的事,家中人人提心吊膽。大哥為你承受軍法,主動讓出世子之位,給你做護身符,父王母妃做夢都在想一舉擊敗朔月騎兵,取呼延玉衡項上人頭,你成日呆在府中,自然不知他們艱辛,可吃一塹長一智,你也該長些記性了。難道以后闖了禍,還打算讓大哥讓父王母妃給你收拾爛攤子么。”
云澤驚怒:“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