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央央真對太子埋了情根,就算日后她有機會將央央帶走,也只能帶回一個被傷了心、不完整的孩子了。
聶文媛無法容忍此事發生。
“無妨,央央先不必急著回答母妃。”
聶文媛盡量不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小兒子,又閑話了幾句之后,就讓貼身女副將云鬟過來,帶云泱去休息。
隨后,聶文媛將一直恭候在廊下的周破虜與云五云六叫了進來。
經過一番探問,聶文媛總算搞明白,原來太子元黎真正的心上人是蘇文卿和云杉長公主元如茵的兒子蘇煜。
若非那蘇煜一時糊涂,干了蠢事,又被另一個糊涂蛋大皇子元樾臨時標記,迫不得已入了大皇子府,此刻還不知什么光景。
周破虜一直留意著王妃神色變化,見狀,道:“聽說蘇煜已經有孕,應當不會再糾纏太子,太子近來似乎也并未與蘇府有任何交集。”
聶文媛白他一眼:“你一個老光棍,自然不懂世間情愛之事,這人一旦動了心,豈會輕易放下。那蘇煜一介文弱書生,為了得到東宮眷顧,不惜做出□□這等作奸犯科之事,還往央央身上潑臟水,可見其城府之深,用情之深,若非央央機靈,東宮那位也不是個蠢的,我兒還不知要被他害成什么樣子。”
聶文媛冷笑,眉間迸出武將獨有的肅殺氣:“還真是隨了他那母親。”
周破虜想委婉提醒京城人多耳雜,請王妃慎言,但想到王妃性情,還是覺得罷了罷了,蘇府敢欺侮到小世子頭上,不怪王妃發怒。
周破虜還決定同王妃一道發泄:“王妃剛剛說的那句,可是指當年云杉長公主與蘇文卿之事?”
聶文媛涼颼颼道:“旁人的狗血恩怨,本王妃一點都不感興趣,可誰若敢傷我兒,就休怪我聶文媛不講情面了。”
她雖看元如茵不順眼,看故事另一主角元如鏡更不順眼。
女人之間的戰爭,比任何戰爭都更長更持久,永無和解可能!
周破虜無端一陣肝顫:“王妃的意思是?”
“沒什么意思,就是本王妃多年沒回京城,想邀昔日的小姐妹們到演武場上敘敘舊而已。”
“演、演武場?”
“呵,本王妃是個粗人,難不成要坐下來與她們一塊吟詩作對?”
周破虜立刻:“王妃所言甚是!”
云泱吃了云鬟做的北境糕點,心滿意足離開王府,還打包了一大袋回東宮。
聶文媛問云鬟:“央央怎么樣?看起來還好么?”
云鬟想了想,如實道:“小世子看起來精神狀態還好,吃了滿滿兩大碟乳酪糕,就是剛剛離開時,屬下看到……”
“看到什么?”
“小世子好像在偷偷抹眼淚。”
聶文媛一愣,繼而心疼。
“想來是不愿回東宮吧。此事,須得想個辦法才好。”
聶文媛權衡之下,決定先去找丈夫商量一二,結果出了房門,就見丈夫云清揚松松披著件袍子,正立在院中,望著北方一片星斗出神。
聶文媛另取了披風,替丈夫裹上,問:“想什么呢?”
云清揚笑了笑,握住妻子的手:“我在想這回大靖與朔月的和談,是不是太過順利了些。朔月鐵騎這十年間侵犯大靖邊境數十次,野心昭昭,毅力頑強,顯然覬覦中原腹地許久。旁人不懂,你我卻都明白,近來幾回大戰,北境軍雖大獲全勝,朔月卻并未被挫傷根本,朔月鐵騎完全有再戰之力。可朔月卻主動提出了和談。餓狼,怎會輕易將即將到嘴的肥肉吐出來呢?”
聶文媛道:“會不會與朔月王庭那邊的動蕩有關?聽說,呼延朗的身體每況愈下,已經到了需要丹參吊命的地步。朔月兵權幾乎都掌握在以伊魯為代表的大王子一脈手中,呼延玉衡一個馬奴之子想要上位,借助大靖力量,不失為一個明智選擇。”
云清揚點頭:“你說的有理,不過你別忘了,之前北境軍吃的幾次虧,可都有這個呼延玉衡的功勞。但愿是我多慮了吧。”
聶文媛按著丈夫在院中石凳坐下,一面替丈夫揉著肩,一面道:“北境有兒在,當可安心,回京前,咱們也再三囑咐過兒要密切留意朔月動態,兒素來辦事穩妥,就算朔月真暗藏鬼胎,北境軍亦有足夠能力應付。倒是你,回都回來了,就別整日操心那邊的事了,還當自己是坐鎮三軍的大將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