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鹿元翡怕他無聊,另喊了吳仲勛等人過來,一起玩雙陸游戲。
殿外,叢英穿過人流,悄悄來到元黎身邊,神色焦急:“殿下,不好了,那個人不見了。”
元黎皺眉:“什么叫不見了?”
叢英羞愧:“屬下帶著衛七等人,一直寸步不離的在暗中跟著,可剛剛到太液池沿岸的一片柳林時,那人突然就消失不見了。屬下們搜尋了一圈,都未找到其蹤跡。一個大活人,不可能憑空消失,屬下懷疑……”
“懷疑他從水中逃了?”
“屬下不敢肯定,但太液池通著城外護城河,除此外,沒有第二條逃生通道了。屬下已讓衛七帶人去護城河,希望能攔截住。”
元黎面目發寒。
“他一個北地胡人,如何會精通水性!”
叢英一愣:“殿下難道懷疑,他并不是從太液池逃走的。可屬下遍尋四周,確未發現此人蹤跡。”
元黎:“當時太液池旁可還有其他人經過?”
“那處偏僻,今夜宮人們都在忙太后壽宴,鮮少往那兒走……”叢英想了想,忽道:“對了,屬下剛剛過來時,見池邊的柳樹下站著個人,好像是蘇公子。”
叢英覷著元黎臉色。“那個地方……好像就是當年殿下落水之處。”
戲臺上依舊咿咿呀呀的唱著熱鬧戲文,元黎卻感覺心臟再度被巨力攥了下。
一時間,刺骨的冰冷、徒勞的掙扎、泛著草木腥味兒的冰水洪流般涌入七竅腹腔的窒息,齊齊涌進腦海。
一片黑幽幽令人絕望的黑暗。
黑暗中,一個脆亮的聲音響起:“哥哥,我來救你……”
“我來救你……”
他努力睜眼,想要看到這個聲音的來源,然而回應他的,只有下沉、窒息,他拼盡全身力氣,攥住了一個圓滾滾的物什。
他記得這種觸感,是皇祖母不久前剛賞的,一個裝著金豆豆的荷包。
元黎心臟再度狠狠疼了下。
叢英望著他突然冷汗淋漓的臉,及彎折下去的身體,驚呼:“殿下!”
元黎咬牙,用拳頭抵著心口,艱難站直,低聲命令:“不要聲張,拿孤的令牌去找禁衛軍的蕭統領,讓他設法再調給你一些人手,務必將皇宮里里外外都搜查干凈。告訴他,此事只可秘密進行,絕不能驚動圣上和太后。”
叢英神色一凜:“屬下遵命。”
元黎并沒有遠走,也沒有去太液池探查情況,而是找到了混在人群中聽戲的周破虜。
周破虜熱情的同元黎打招呼:“啊殿下這是?”
元黎簡潔道:“孤要見長勝王妃,煩請周副將帶路。”
周副將以為聽錯,但看對方神色凝肅不似作偽,立刻也跟著凝肅起來。“好,殿下稍等。”
聶文媛也稍稍驚訝了下,沉吟片刻,尋了個理由起身,讓周破虜帶路,來到元黎約定的見面地點榮壽殿的一處偏殿。
聶文媛打量著站在微光中的年輕人,問:“殿下找我?”
“是。”
元黎錯開身體,指著身后圓案:“王妃可識得這些東西?”
圓案上放著一個敞開的云錦包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