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泱本來都打算推開元黎起身了,察覺到外頭忽然安靜,也一下停止了動作。
果然,聽云九問:“廊下怎么會有腳印?”
云五云六面面相覷。
云泱頭皮一陣發麻,道:“是,是我,剛剛突然內急,出恭去了。”
云九望著那腳印方向,若有所思。
最終板著臉把云五云六訓斥了一頓:“夜里危險,萬不可再讓小世子單獨行動。”
等外頭終于安靜下來,云泱方呼口氣,從元黎懷中起身,懊惱道:“你可是真是害苦我了,如果讓大哥知道我私自藏了你在這里,大哥一定會動怒的。”
元黎卻望著云泱,溫柔笑了聲。
云泱惱怒:“你還笑得出來。”
“放心,到時候,孤給你擋著就是。”
元黎伸指,再度刮了下少年鼻頭。
兩人四目相對,都愣了下,云泱別過頭,輕哼聲,問:“那你到底來北境作什么?打算什么時候離開?”
元黎笑道:“孤不是說了嗎,孤來看看你。”
云泱眼睛悄悄一轉,沒搭話。
元黎認真道:“我們分別時,孤答應過你,等帝京的事解決完,就來找你。孤可不想當小狗。怎么,你該不會不高興孤過來吧。”
云泱搖頭。
他當然知道,眼下形勢,他悄悄入北境,還潛入王府,有多不容易。
于是也抬起頭,認真道:“沒有。我其實還給你準備了禮物。”
“禮物?”
元黎眼睛一亮,露出意外色。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休假,我會直接更到結局,如果還有在等文的,可以后天看。謝謝一路支持。
第119章
元黎湊近了些,低聲問:“什么禮物啊?”
云泱耳朵尖被他氣息熏得癢癢的,下意識躲開了些。
“唔,我給你拿去。”
少年起身,走到床邊,掀開被褥摸索半晌,從床板下摸出一壇酒來。
“喏,就是這個。”
元黎抱臂,望著那酒壇子片刻,一挑眉:“這就是你給孤的禮物?”
“是啊。這可是在府里埋了五年的綠蟻酒,今冬剛剛挖出來的,若非我藏的好,早被四哥偷走了。母妃每年都會釀綠蟻酒,但獨獨這一批,用的是雪山上的冰梅花,現在冰梅花已經絕跡,這酒,就是皇宮大內都喝不到,不算委屈你這個太子吧?”
元黎點頭,抿唇一笑。
“看來,孤今夜有口福了。”
“那是自然。”云泱拎著酒坐回榻上,悠悠感嘆:“好酒配好雪,可惜你是偷偷溜進府的,我沒法帶你去外頭賞雪了,烤肉更不可能了。”
“無妨,你我久別重逢,已是人間至樂之事,還看雪作甚。”
元黎笑吟吟撈過酒壇,動作熟稔的啟開封口。一股凜冽梅香立刻撲面而來。
他甚是沉醉的吸了口酒香,由衷感嘆:“果然是好酒。”語罷,也不用碗,直接拎起整壇酒,暢快的灌了口。
云泱轉頭,趁機瞄了他幾眼,總覺得眼下情景,有些不真實,便將手擱在膝上,一手托腮,打量著他,問:“帝京的事,都處理好了么?”
元黎頷首:“玉氏謀逆欺君,證據確鑿,罪無可赦,這一遭,自要連根拔起。”
云泱琢磨了下這話,試探:“那二皇子的事?”
元黎復仰頭灌了口酒。
云泱一愣,心道,難道玉氏沒有認下這樁罪?玉氏一旦覆滅,大皇子便是玉氏唯一希望,玉氏拼死也要留下這顆種子,也在情理之中。只是……
正狐疑,就見元黎笑道:“放心,孤豈會給他們死灰復燃的機會,只是此事牽扯到皇室辛秘,在真兇開口認罪前,玉氏的口供只能當做佐證,孤需要拿到更直接的證據。況且”
他頓了頓。
道:“自古權力之爭,皆是用鮮血與人命堆成,玉氏有歹念,是情理之中。然謀害一人,手段有千千萬,最下流無恥者,便是利用旁人感情,背后捅刀。孤的兄長,胸懷坦蕩,心地赤誠,不該死的那么慘。這也是孤恨極了那人之處。”
說完,他卻又一笑。
道:“今日良辰美景,不說這些敗興的人與事。”
云泱默了默,認真道:“你放心,天理昭昭,定不會向著惡人,我一定會幫你找到證據的。”
室外飛雪飄揚,室內薰暖寧靜,三只奶豹吃飽了肉干,乖覺的擠在榻邊呼呼睡了過去。
元黎聽著少年清澈嗓音,忽低下頭,問:“你呢?在北境這數月,可有想孤?”
兩人挨得近,鼻尖幾乎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