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泱一眼認出那是聶文媛身邊的副將云裳,神色大變。
云裳也看到了云泱,虛弱擺擺手,讓士兵停下,費力道:“小世子,快、快去稟報大公子,王爺王妃……出事了。”
誰也沒有料到,在平靜了兩日后,呼延玉衡會突然集結大量精銳騎兵,從后方偷襲北境軍馬場。云清揚與聶文媛毫無防備,負傷后,雙雙墜落山崖,生死不明。
三軍失首,使得北境軍遭遇了數十年來前所未有的嚴峻考驗。
所有將領都齊聚中軍大帳,望向站在主帥位旁邊的大公子云。
“大公子,給我三千兵馬,我殺到馬場,去將王爺王妃救出來!”
“加上我!左右我這半截身子快入土的老骨頭,只要能將王爺王妃救出來,便搭上這條老命也無妨!”
兩名老將義憤填膺道。
云沉吟好一會兒,搖頭,轉身與眾人拱手為禮,道:“我理解諸位心情,但如今馬場已被朔月騎兵圍困,那里地形易守難攻,從外圍反攻并不容易。二則,父王母妃下落不明,我們連他們行蹤與具體墜崖地點都不知道,貿然出兵,恐怕容易中了呼延玉衡的圈套。”
“那怎么辦,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不成,咱們就眼睜睜的瞧著王爺王妃身陷囹圄么?大公子,你倒是快拿個主意!”
云道:“父王說過,北境軍第一職責是守護北境安危,無論出了何等緊要情況,都要牢記這個準則。眼下,別說父王母妃生死不明,就算,真有什么更壞的情況,北境軍亦不能自亂陣腳。”
“話是這么說沒錯。”
最先說話的老將瞪圓眼睛:“可是大公子,王爺王妃就是北境軍的主心骨,沒有王爺王妃,便沒有如今的北境軍,北境軍便是一盤散沙,將士們也會失去精神支撐……”
“世叔失言了!”
云忽抬聲,厲聲打斷老將話,目光如電射過去:“北境軍屬于朝廷,唯一主心骨是陛下,只要陛下仍在,北境軍便悍如銅墻鐵壁,絕不后退一步。”
“可”
“沒什么可,父王不在軍中,身為副帥,本帥便是代理元帥,此事毋庸再議!”
“好好,好!那就祝愿元帥運籌帷幄,一舉端了朔月老巢,功成名就吧!主帥遭難,末將我是沒法裝聾作啞,在這里與諸位議事!”
老將雙目赤紅的撂下一句,便摔帳而去。
“唉你說你這”另兩名老將急得剁了下腳,匆匆與云告了聲罪,便急急追了出去,剩下諸將面面相覷,望向云。
云面不改色道:“無妨,咱們議咱們的。”
云泱和元黎在帳外聽著。
云泱道:“以前我只知大哥坐鎮三軍,是父王母妃的后方主心骨,今日才第一次見識到他治理三軍的威嚴,和平時是不大一樣。”
元黎輕輕一笑:“那是自然,你以為將軍是那么容易當的么,不僅要有過人才能,更要有能征服人心的手段與威嚴才可,所謂恩威并施,正是如此道理。”
轉頭,見少年低著頭,盯著地面一顆石子發呆。
元黎在心里嘆口氣,了然問:“怎么了?可是擔憂你父王母妃?”
“嗯,我現在仍不相信,父王母妃會輕易著了呼延玉衡的道兒,以呼延玉衡的狠辣手段,別說搜山,就算掘地三尺,也定不會放過父王母妃,我現在很擔心他們。大哥尚能坐鎮三軍,替他們穩固后方,我卻什么也做不了。”
“這倒未必。”
云泱抬起眼,疑是聽錯:“未必?”
“對。”元黎看了眼帳內:“孤想,你大哥恐怕很快就要有重要任務交付與你了。”
“你怎么知道?”
“等著瞧便是,孤的直覺,不會錯。”
云泱狐疑,這時,帳門一掀,云隨身副將從里面走了出來,正色道:“小世子,大公子請您進去。”